“唔……”
清晨刚睁开眼，步尘起身，双脚险些没有站稳。
他只感肉身酸软无力，不禁有些惊讶。
他的境界已经到达了炼骨的境界，皮，肉，筋早已淬炼得无比坚韧，酸痛感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但算上今天，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四次有这种感觉了。
“难道是我根基不稳？”步尘心道：“不应该啊……”
他突然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女，却见少女原本萎靡的气息如今竟十分平稳。
“难道真让柳毅说对了？”步尘心道：“这是个假扮成少女迷我心智而吸食我阳气的恶妖？”
但那少女仍未清醒，步尘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去王府了。”步尘看见阳光已经透过窗纸射进屋内，心道：“这件事等晚上回来再想……”
宁王府分为内府与外府。
内府是机关重地，是属于宁王嫡系的地盘，外人是绝不能进入的。
而外府，则是培养外姓弟子地地方。
虽说在这个天下布武的时代，除了祸种，谁都有资格修炼，但修炼需要的，不单单是资格，还需要钱财，天赋。
没有这些，纵是有一部天下第一的内功心法，也不过是废纸。
所以宁王府的外府，皆是一群有着家世背景的公子少爷，武道修为也基本都是靠着时间与财力堆上去的。
但他们的武学招式歌内功心法，却都是由宁王府内府的人亲自传授的。
步尘和柳毅所学的宁家掌法，也都是从外府学来。
即便是步尘，也能看出外府的公子少爷修炼，划水摸鱼的居多，但内府似乎对此视而不见，任凭他们如此散漫……
今日，是内府的人来外府传授本领的日子。
而且听说今天来传授武学的人，是个混元境的高手。
内府高手众多，宁王更是站在其顶峰，拥有着天元境之上的修为，混元境，已经和宁王的境界相差不远了。
时至下午演武场外，步尘才远远望到，一个被众星捧月般围住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但其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让步尘一瞬间便猜出，他便是那个混元境的高手。
他有些难以置信。
十六岁左右的年纪，混元境的修为，这两者，他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
在他看来，修为是靠日积月累筑起来的，即便是有充足的资源，也需要时间的积累。
他本以为自己半年炼骨境的修为已经算是快的了，但现在看来，与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自己太普通了。
步尘连忙避开众人，但那少年却在走到步尘身边时突然顿了一下。
步尘低头，却瞬间生出一股毛骨悚然地感觉。
“他在探查我的修为？！”步尘心中一惊。
“少爷，演武场就在前面。”还好这时，外府的管事宁度对少年笑道。
少年有些疑惑，点点头，没有再停留。
步尘额头满是冷汗，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他探查修为。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个有修为的祸种，自己便是死定了。
“今日还是不便久留了……”步尘叹了口气，没再逗留，独自回了住所。
………
傍晚，演武场外，外府管事宁度对少年恭敬道：“小少爷，第一次教习，有何感想？”
少年摇摇头，道：“都是些庸才罢了，能有和感想，若非是父亲有打算，他们岂能留在外府？”
宁度笑道：“腐草之荧光怎比得上天空之皓月，小少爷天资卓绝，在同辈中也可称第一人，自然是瞧不起这些纨绔的。”
少年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道：“我观你外府的下人，似乎有个修为天赋不错的，他是何人？”
宁度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不知小少爷指的是谁……”
他是知道外府的下人会暗中偷学宁家的武学的，但他并没有去管。
他们学的不过是内府学剩下的，关键的一点是，他们都天赋一般，没有任何资格能得到王府的重视，所以宁度也就懒得管了。
但现在这小少爷竟然说有外府的下人天赋不错………
他不禁有些慌了。
“就是下午在演武场外扫地的那个。”少年道。
宁度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了步尘的身影。
他心下大惊，道：“小少爷应该是搞错了，他好像是个祸种……”
“是吗？”少年目露疑色：“你确定？”
宁度面色难看，道：“待属下去查证一下。”
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敢承认。
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个祸种在修炼，这事捅出去，他在王府的前程，恐怕就止步于此了。
少年微微皱眉，却是没再多说。
傍晚，步尘正要出门去往黑岭，却远远看到一个人。
他心下大惊，暗道：“宁度，他怎么来了！”
宁度是宁王府外府的管事，不是宁府本家的人，而是被赐姓的。
他在王府的地位也是不低，贵为外府管事，有着混元境的修为。
白天时步尘才被那内府的少年探查修为，此刻就有外府的管事来贫民窟，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
但此刻却是避无可避，该如何是好？
“难道天要绝我！”步尘心中狂怒。
“小子。”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宁度已然来到他的身边。
步尘硬着头皮点头道：“管事何事找我？”
宁度面色阴冷，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立刻探出手来，按在步尘的头上，无穷的元气从他的手中涌入步尘的体内。
他要探查步尘是否是个有修为的祸种！
不过片刻，他立刻瞪大双眼，沉声道：“炼骨境界的修为，好小子，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成长至此！”
步尘的心完全凉了，既然对方知道了，就绝不会给自己留活路了。
步尘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宁度杀死自己。
他微微睁眼，却见宁度面色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不是祸种？”
“啊？”步尘疑惑，随即连忙点点头，道：“对对，我不是。”
“………”宁度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既如此，那他不过是个暗中修炼的下人罢了，还是不要脏了手。”宁度心道，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呆滞的步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