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十日,齐桓心无旁骛,专心只在恒山练剑。直把十几套剑法分分拆拆,一招一式都练到滚瓜烂熟----何止是滚瓜烂熟,这将近一千招剑法已经融入了他每一滴血液、每一次呼吸之中,甚至于已经到了‘念才起剑已至’的地步。
这些日子他不分昼夜,即使梦中也在练剑。
没几天连他的手都磨破了皮,把剑柄都染红了。即便如此他也是丝毫不敢偷懒,右手不行就换左手……
等终于练好了这十几套剑法,他又开始随意拆合,再创“新”剑法……一心只力求几招剑法能取长补短,威力更大。
这工程更是浩大,近千招剑法,少则两三招合并为一招,多者七八招甚至于十来招合并为一招……这一来更是千头万绪、卷帙浩繁。
齐桓耗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才稍微理清了头绪,又精选其中威力最大的三十余招,“自创”出一套全新的剑法来,取名为“沧海一粟”。
他给这套剑法取这个名字一是为了纪念苍粟海,如果不是这位老前辈点拨,他也不可能在剑道一途突飞猛进、融会贯通;第二自然是谦虚的意思,剑道浩瀚无垠,世间不知有多少惊人的剑法,他这么一小套自然是不足为道了。
这一天,齐桓趁着天气凉爽,在无畏峰又反复打磨了数遍“沧海一粟”,直到暂时再没有什么瑕疵,这才收剑而立,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他极目眺望,这才发现恒山已经是满山金黄,居然已经到了秋季。
怪不得那些个真正的高手大都隐居山中修炼,原来练武真的叫人上瘾,连时光流逝都毫无知觉。
齐桓心里感叹,不由得又想起苍粟海。一别两月有余,也不知道他和人比剑结果如何,是输了还是赢了。
还有,他现在应该抓紧收拾收拾,下山去一趟。师傅白皂石的遗骨还不知在哪里,他一定要替师傅报仇,再把师傅带回来,葬在恒山……
“尊敬的客户,您新创剑法‘沧海一粟’,为恒山派再添一套中上等剑法,特奖励您一套恒山剑派暗器手法‘千山飞雨’……”
齐桓正琢磨着安排行程,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什么?
中上等?
我创的剑法居然是中上等了么?
不,不是我自创的,大部分应该归功于苍老前辈。
齐桓大喜,脑子里随即又涌入一套暗器手法,虽然纷繁复杂,可威力似乎很大……
他心念一动,刚想要先练习一番,随即忙强行按捺下这个念头:
恒山剑派精妙的武学太多了,也许他一辈子都练不完,可眼前还有正经事儿要干呢。
因此,齐桓只是随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即便先把它放在一边了。
“尊敬的客户,信用系统提示您,还有五天时间您的还功日期就到了……若是到期您不能归还本息,系统将扣除您一部分武功……”
我去,不是吧……
要扣啊……
齐桓顿时叫苦连天,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功奴”。
还有五天时间,去哪儿给你找功夫还呢?
齐桓正叫苦连天,隐约就听见似乎有人正朝着无畏峰来了。
不是来替我还债来了吧?
他心中一喜,忙仔细侧耳倾听。
这一次来的人不少,最少有七人,五前二后。这些人都身负轻功,前行的速度很快。
又是什么人?又想来我恒山拣现成便宜么?
没门儿!
这一次齐桓不再躲藏,昂首挺胸独立于无畏峰头等待。
以前他功夫不行,遇见强敌只能躲避。现在他有恒山数门神功垫底,又是恒山剑派掌门,信心大增,况且恒山是他的主战场,要是再躲起来就太不像话了,自己都觉得丢脸。
这时候已经是日落半山,一派秋风习习,齐桓独立于无畏峰头,长衫飘飘,远远看去极是俊美潇洒。
来人轻功不低,齐桓才摆好架势,几人身形已然入目。
“哎……不是说恒山剑派没人了么,那里站的是个什么鬼?”
有人大声叫嚷,言语中很不客气。
欺我恒山无人么?
齐桓暗气顿生。
“就是,那小子是谁,瞧着倒是人模狗样的,敢不会是唬人的吧?”
“谁知道,也许是个傻子!”
“别多说了,管他是谁,咱们奉掌门之命前来,若是他肯加入咱们南衡山剑派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肯,直接抹杀了就是……”
“哎……师叔,您瞧那小子长得还不错,杀了也太可惜。我听说咱们刘师祖缺一个捧剑的童子,不如抓回去献给师祖,或许能得一套剑法呢……”
五个人嗡嗡乱叫,厌烦得很,显然是并没有拿恒山当一回事儿。
齐桓心里冷笑,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看那几个人如同看死人。
“喂,小子,你是谁?恒山剑派的人都哪儿去了?”
这几个人没什么口德,轻功倒算不错,很快就来到齐桓身前,其中一个瘦高个子,长得略微有点儿人样儿的男子率先问道。
就是他提议要把齐桓献给什么师祖。
齐桓看也不看他,目光飘过他头顶,直望向恒山远处。
真热闹,这五人身后还有两人尾随,轻功比他们高明得多,行动却是鬼鬼祟祟。
“你和你那个师祖什么关系,他奖励过你几套剑法?”
齐桓冷笑着问。
“嗯,什么?你小子找死么?”
那人微微一琢磨,这才明白齐桓话里的意思,顿时大怒,一伸手拔出剑来就要动手。
齐桓不看他,只看剑。
他使的剑极细,极长,极柔。
另外几人的剑也是类似。由兵器及人,看来那个什么南衡山剑派没什么真男人。
“武师侄,不要鲁莽,咱们先礼后兵。”
说话的是五人中年纪最长的,身材矮胖,面如满月,颌下一把糟胡须。
“邓师叔,这小子言语不善,似乎辱及咱们南衡山,该当好好教训教训……”
被拦住的师侄愤愤不平。
原来是只双标狗,他能辱别人,别人却不能辱他。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南衡山剑派的剑法有多了不起,能撑起你们的狗胆来我恒山撒野。”
齐桓淡淡说道,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目光依然盯着远处的一片松林。
尾随之人就躲在松林中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师叔,您别拦我,您也看见了,是这小子先叫号的,他敢挑战咱们南衡山剑派的威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剑法的厉害!”
师侄手舞长剑,上窜下跳,瞧着倒像是一只猴子。
齐桓轻飘飘纵过去,微微一挥手,随即又飘回原地。
“师叔,这小子欠收拾,您就叫我教训教训……哎呦娘哎……好疼……”
师侄还没出手,猛然就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竟然连轻飘飘一柄长剑都握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