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往拉图拉,在途径淮莱时,大家都停了下来,洛子秋得留在淮莱,如今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南宫傲支援辽源的计划兄弟几个早就商量好了,洛子秋是支持的,他知道南宫傲心怀天下,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出发之前,他已经飞鸽传书给叶孤寒,让他带了一队兵马等在这,跟着南宫傲去辽源。
但南宫傲另有打算,让穆辽把叶孤寒手中的兵马接管过来,对叶孤寒说;“本王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太妃出殡之时,有细作潜入虞洲,差点儿出了大事。你在虞洲多年,虞洲的守城军一直是你在统领,现在你回虞洲去,那是我们粮草的储备地,也是本王的封地,你一定给本王看好了。还有,本王还要把王妃的安全交给你,帮本王照顾好她们母子。”
“王爷请放心,末将这就赶回虞洲。”
南宫傲说;“沈老年事已高,虞洲军方的事就由你负责,其他事务交给沈从文。”
“末将领命!”叶孤寒收到命令,跨上了战马,与各位一一告别,然后朝着虞洲的方向飞奔而去。
叶孤寒回去了,南宫傲放心了不少。
洛子秋对南宫傲承诺到;“家里不用担心,你家王妃也不是吃素的。此去辽源不要有后顾之忧,尽管放手杀敌,后方的事儿兄弟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战马,粮草,要多少有多少。”
兄弟几人相视一笑,一切无需多言。
这边素心闲来无事,便想着到太妃留下的库房去看看,姚嬷嬷在前面领路。
库房设在佛堂的内室,当时在修建王府时便做了暗阁,这样的暗阁王府还有好几个,南宫傲曾经提起过,不过她很少在王府,具体设在什么位置她也不知道。
库房不算大,里面琳琅满目,奇珍异宝比比皆是,不过都摆放的井然有序。素心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南墙的书架旁。
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是一本游记,内容基本是一些山河图,旁边配着注解。
姚嬷嬷道;“从前宫里日子烦闷,这些书都是太妃当年用来打发时间的。多数是王爷在外寻回来的,后来迁居虞洲,太妃舍弃了不少家当,愣是把这些书籍带上了。”
素心笑了笑说到;“找个时间把这些书搬到我哪去吧,这库房潮得很,放久了会起霉,时而还得拿出去晒晒,正好我也闲来无事翻翻。”
姚嬷嬷回答到;“是!午后老奴就给王妃您送过去。”
库房阴冷,小待了会儿手脚就有些凉了,素心转身出来,吩咐姚嬷嬷下了锁头,便回了屋。
刚落座不久,春晓便来报,说有个叫叶孤寒的求见。
素心赶紧让人迎了进来。
“卑职参见王妃娘娘!”叶孤寒见着素心赶紧行了礼。
“叶统领,你怎么回来了,伤都全愈了?”
叶孤寒有些难为情的回到;“有劳王妃挂念,卑职已无大碍。卑职原本是要随王爷出征的,可王爷说虞洲这边需要人,便让卑职回来了。往后卑职继续接管巡防营统领一职,王府这边卑职会加派人手,请娘娘放心。”
素心心中一暖,“王府现在的守卫是沈老亲自选的人,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现在整个虞洲的攻防都由沈老一人操持,确实辛苦了些,你回来沈老能轻松不少。”
叶孤寒憨憨的点了点头,军旅之人,平常很少与妇人打交道,在素心面前难免有些拘束,素心嘱咐了几句,便让他去找沈老去了。
她很欣慰南宫傲能为她考虑如此周全,虞洲算是他们的根据地,沈老年事已高,而沈家得力的后辈之中也就沈从文一人,那人就如名字一般,在武学上没有多高的造诣,处理一些文案还可以,军中之事还是得叶孤寒这样老将。
素心摸了摸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心中惆怅,不知道南宫傲他们到哪了?
京城的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云天河一封一封的折子源源不断的递了上来,从最先出兵拉图拉,南宫傲挟持慕容世子为人质,他们被迫撤兵。到北辽趁乱偷袭辽源,后来的就是请求支援的急件了。
朝中争论的刚好就是先前南宫傲所顾忌的。
兵部尚书蔡建勋觉得,京城离辽源相隔甚远,现在出兵去援恐怕是来不及了,而且长途跋涉劳民伤财,国库本就空虚,如此更是雪上加霜。还不如先观望,辽源兵马不少,云天河是忠义候老部下,本事还是有的,如果知道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说不定破釜沉舟抗过去了呢。
当然这也不怪蔡建勋有这样大胆的推测,因为云天河根本没敢上报他在拉图拉损兵折将严重的情况。
慕容朗月眯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反问蔡建勋;“蔡尚书的意思是让寡人坐视不理?”
蔡尚书苦恼的回禀到;“回君上,自然不是,朝廷可以支援一些粮草和兵器,出兵确实不妥!”
这时一声轻蔑的笑声突然响起;“辽源乃边塞重镇,作为兵部尚书,辽源对我夜琅有多重要,蔡尚书不会不清楚吧!云将军既然多次请旨,请求朝廷出兵去援,说明他已经低挡不住了,如果朝廷不出兵,是要舍弃辽源吗?北辽一旦占领了辽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出声的是严老太师,算得上三朝元老了。长媳便是长公主南宫紫玉,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王在朝时,长公主身份自然尊贵,太师府也风光无限。后来自己的弟弟当权,太师府也算过得去。现在·····
所以现在严太师能不上朝就尽量装病不上,更少在朝堂之上开口呛人,可外敌入侵这样的大事,朝堂还犹豫要不要出兵,他就忍不了,也对慕容朗月太过失望。
忠义候慕容修看了一眼一旁的严太师,“启奏君上,严太师说的有理,辽源乃边塞重镇,确实丢不得。而且云天河曾是卑职的旧部,以卑职对他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样三番五次请旨的。”
蔡建勋见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持了反对意见,他也不好再开口,只好静静的等君上定夺。
慕容朗月头痛不已,沉默的半天才对蔡建勋说到;“现在朝中军需是否充足?”
蔡建勋也不敢含糊,如实报来;“近两年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是铁矿每年都在缩水,新增兵器只有往年的一半。另外,这个时节官道大部分地区都没有解封,大雪覆盖,大量出兵棉衣和帐篷都不够。”
“能不能就近派兵支援?比如苄疾城。”说话的是刑部的尚书贺归。
“不可!”忠义候立马就回绝了,“苄疾同样是边塞,一旦出兵辽源,万一镜花水国学了北辽,到时候两边都会大乱。”
“镜花水国是太后娘娘的母国,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吧?”贺归话还没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谁都知道太后在二十多年前遭遇了什么,那时母国选择袖手旁观,几乎就算是放弃这个远嫁敌国的女儿了。就算现在她贵为太后,从前的恩怨摆在哪,难道还想握手言和?趁火打劫是必然之事。
如今进退两难,慕容朗月有些心力交瘁,他这个君王当得实在窝囊,从上位,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后宫乱成一团糟,各家族势力明争暗斗,如今又内忧为患,真不明白当初为何要如此窥视这把龙椅。
整个朝堂之上静的落针有声。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踹,生怕一不小心惹了圣怒。
其实蔡建勋还有计策,那就是动用贪狼部落去援,不过现在后宫以云熙贵妃为尊,他也拿不定贪狼部落到底想不想出兵,所以只能三缄其口。
慕容朗月其实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贪狼部落,只是现在不管是后宫,还是各部族之间,贪狼部落已经一家独大了,如果再让他们立奇功,或是把控了辽源,后果不堪设想。
“君上,老臣愿带兵去援!抵御外敌是身为武将的职责,云天河是老臣旧部,犬子还在南宫傲手中,就由老臣出兵辽源吧。”忠义候铿锵有力的说到。
慕容朗月无奈的说到;“就因为南宫傲在拉图拉,寡人才举棋不定。拉图拉离辽源近在咫尺,他很可能趁我军与北辽两败俱伤之时,来个坐收渔翁之利。而且慕容世子还在他手中,如果他用世子要挟于你,忠义候当如何呢?”
忠义候心顿时一沉,因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府上已经冰冻三尺了。如果南宫傲真用儿子相要挟,他救是不救?
自然是要救的,他慕容修就这么一根独苗,真要出事了香火就断了。从前年轻时意气风发,什么都可以不顾,如今老了,突然觉得子孙满堂才是福气。
如今偌大的侯府冷冷清清,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征战多年却有种孤独终老的感觉,他也特别讨厌这种孤独。
“退朝吧,今日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递个折子上来,一个都不能少,不用署名,畅所欲言就好。”这种时候大家都有所保留,生怕得罪了人,慕容朗月想听听大家的真实想法,或许就能帮他做决定了。
退朝后慕容朗月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御书房,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这是谁送来的?”
贴身总管赶紧回禀到;“是云熙贵妃亲自送来的,在殿前站了好一会儿,见君上您没下朝就先回去了。”
慕容朗月忍不住冷笑,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不就是提醒他困难之时还有贪狼部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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