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慈也觉得时间过于短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我们再来一盘?”
落照卿却摆手,“不必了,巫王这样的,照卿再下多少盘也是个输啊。俗话说棋路往往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格,巫王用兵的睿智和果断,照卿算是领教了。”
落照卿是真的叹服,渠莱国确实更需要关若慈这样的人,一旦打起仗来几乎什么干扰都不受,最快最狠地杀败敌人。那么简单,又那么难以抵挡。
关若慈只是尴尬地一笑,她那么快赢了人家,落照卿还又夸了一些她认为根本不沾边儿的。
“没你说的那么神乎……我只是觉得,越花哨的东西,越容易脱离本质,我知道有的人下棋可以一下几天,收获或许比我多,那是大师级的人物,只是我享受不来,我是个粗人,所以,我就只一眼看成败。嗯……可能我不是个爱思想的人。”关若慈耸耸肩说。
她打架也是如此,根本不耍帅,能一个酒瓶子把对方开了就不用第二招,因为这些本来也不是她想开始的,她不能享受其中的快乐。
落照卿在对面发愣地看着她,忽而喃喃地说,“不,你这就是一种思想。”
就像没有人会享受战争,最快的结束就是仁慈。
落照卿明白了,关若慈实际上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跟她比起来是那么的无用和无聊,蜘蛛织了一张巧妙的网,只在意那些细微脆弱的美感,而去嘲笑大树粗糙,而忽略了它的遮天蔽日。
他看不惯以前的五代,可现在想来他又有什么立场看不惯五代呢?
看到他忽然间愧疚的神色,关若慈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忙问,“照卿,你怎么了?”
“哦,没事。”落照卿忙说,他抑制不住自己对关若慈的迷恋,但是又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唉,你肯定又想到了一堆我猜不到的,你们这些敏感的人啊。”关若慈摇摇头,又把胳膊放在桌子上道,“有句文言说的好啊,你要‘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术士要都是你这样心智不坚的,我一副回妖牌就能让你们把机密吐尽。”
落照卿惭愧地笑着,心里却确实轻松了点,“多谢巫王指点,在下知道了。”
“既然是朋友了,我叫你照卿,你就应当叫我若慈吧。”关若慈一边收拾着象棋一边说,“好了我真不能陪你了,我还有书要撰写呢,你说找谁说理去我这样的都能写书了……”
说到一半赶紧闭了嘴,落照卿却沉浸在若慈这两个字上,他一开始就觉得这名字好听,现在又觉得特别配她。
落照卿也站起来,关若慈过来送他出去。他用扇子在空中写着这两个字,“若慈这个名字,巫王是怎么想到的,在下觉得很玄妙。”
玄妙吗?关若慈还真没想过,只觉得落照卿这种人,真是什么都能欣赏出一大段道理来。她家里排字,到她这代排到“若”字,“慈”是爷爷想的,跟她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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