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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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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树下的披甲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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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同样也不算坏。但的的确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倒霉的人。

    我没有见过生母的印象,听死鬼老爹说,是生产我时流血过多而落下病根,在我一岁多时便去世了。

    而知道原因的我,从小便有些内疚和自责之感,因此和别的儿童相比,我的身上总是有种莫名的抑郁。

    放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这绝对是泡妞把妹的绝佳属性,但不幸的是在小孩子看来只不过是个怪胎罢了。

    所以,从小愿意和我玩的,便只有那老实外表下、机灵到不行的桑德。

    我仍然记得,死鬼老爹在我十三岁那年的那天,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的最后一段话:

    “雷纳(他从不叫我儿子之类的称呼),以后的日子,你要一个人走下去了,而至于我,马上就要去见你的母亲去了。”

    当时我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老父亲,感觉有些难过,却没有太过沮丧——

    毕竟死鬼老爹的病已经有了很多年,甚至家里的仆人都说:老爷去世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早早做好心理准备的我,心里只有一点点的难过,仅此而已。

    就仿佛这只是一段彩排,和之前我幻想的无数个并无差别。

    接着,他艰难的喘了口气,才继续开口:“其实…你有成为魔道术士的天赋,但…我实在没那个闲钱,供你到魔道院里学习……”

    那一刻,我只感觉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如果我能去魔道院里学习,就算不能成为什么大师,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也足够以后生活。

    至于死鬼老爹所说的“没有闲钱”,我是根本不信的——

    平日里,他的酒从没有断过,而且还是上好的福迪克隆红酒。

    想到这里,我甚至开始可怜起自己来,长这么大,待遇也只比仆人们要稍稍好那么一点。

    这时,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最后一刻看到了天使,但我感觉更像是见到了恶魔。

    “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以为说的是没有送我去魔道院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会羞愧到现在——

    因为我听说人死前说的都是最放不下的事情,在感动与即将永隔的难过之下,便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终于,他消瘦的手垂了下来,眼睛也慢慢闭上。

    我听到一边的仆人哭喊道:“老爷啊……”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在办完丧事的第二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人,我这才知道这死鬼老爹说的要原谅他是什么事情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居然特地跑到镇子上的各个酒馆里大吃特吃,还宴请一堆和他年纪相仿的朋友。

    听到可以白吃白喝,这群本来几乎断了联系的老家伙,没有一个不是火急火燎的赶到酒馆。那股亲热劲,简直就和失散多年重逢的亲兄弟一般。

    终于,在这般大吃大喝之下,死鬼老爹成功的欠了一屁股的债务。而且据我估计,这期间对于债务的把控,他绝对有过计算。

    由于名望和信誉还算不错,加上的确是有些财产,死鬼老爹欠下了让我感觉瞠目结舌的数目。

    除此之外,他还立下字据、按下手印,甚至还找到了一位颇有名气的武道大师来做担保和监督人,为了让人完全相信他,同时也让我赖不了账。

    还完债务,原本还被称为“少爷”、家境良好的我,只剩下两间瓦房和刚好够吃饱的几亩田地。

    而这些年围绕我身边的一群仆人,因为那特殊的仆人契约不知道被死鬼老爹藏哪去了,也走得只剩下桑德一个。

    但我感觉,桑德他也只是为了和我搭伙,并且懒得再找下家而已——

    虽然可能这个留下的决定,还考虑到了我们这些年、在一块胡闹的所谓情义。

    但一看到他笑的模样,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他只是为了友谊这种虚幻飘渺的玩意。

    “雷纳少爷……”

    一大早,看到扛着锄头的我,他就笑呵呵喊道 。

    看到他那“灿烂”的模样,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得了吧桑德,你又想挖苦我对不对?”

    “我哪敢啊,少爷……”

    再次听到“少爷”这个称谓,我挥了挥锄头作势要揍他,而桑德早就意会到了我的意思,也不拆穿,扛着另外一把锄头一溜烟的跑了。

    我总会比他少干一会儿农活,毕竟体力跟不上,而且就算跟得上我也不想使出全力——虽然这关系到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

    生性如此,桑德知道并且也十分配合。

    在这一点上,我的确要好好感激他,不然可能我早就饿死了——

    毕竟没有学过任何种地的技巧,也没有什么力气,而家里的粮食也不算很多,最多能撑两年。

    而我敢肯定,自己两年内根本无法以农民的身份完美生存下去。

    同时,知道我家已经落魄的那些商户和农户,也没有那个人会愿意借粮食给我。

    似乎是为了补偿,他总会在出发去干活之前调侃几句,好让我恼火起来,然后他便笑嘻嘻的跑去干活,而我则是能多歇上一会儿。

    这样子过了四年,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种地的各种技巧,在这里就不详述了,还有就是各种人情世故的技巧。

    当然,大部分都是桑德教我的。

    和四年前那个毛头小子比,这时若是真正熟识我的人看到了,绝对要感叹加惋惜一番。

    但为了生存,我乐于学习和改变,同时也感觉没什么不好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感叹,不是吗?

    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我的身高。

    居然在这短短几年时间里长到了成年人的高度,而之前,我一直被桑德挖苦说矮。

    如今我长得不比他低多少了,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但他总能想到别的主意,如今又挖苦说,我之前正是因为不运动才长不高的。

    虽然有些道理,但一天到晚这样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于是,这又变成了一个偷懒的前提事件——

    “桑德,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在他友好的嘲弄完以后,我气的不行,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

    而桑德消失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他的胃口比我要大,这两年下来个子没有增加太多,但腿脚和力气则是涨了不少。

    活倒是干的更多了,故而收成好了许多,这日子也稍微宽松了些。

    “如果不是开春、赶着要松土把种子种下,我发誓会把他揍到爬不起来…”

    虽然我知道后面说的不可能发生,但过过嘴瘾还是好的,便这样一边小声咒骂,一边慢慢往田地里赶去。

    只不过步伐没有桑德那样直接,而是走走停停,顺便欣赏一会晨曦的美景。

    土路之上,因为露水而有些湿滑,我一边小心的走着,一边尽量避免弄湿衣服。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马的嘶吼声,我知道那肯定是富商之类我惹不起的角色的坐骑。

    于是便下意识的往路边一躲,也顾不得路边植物上的露水。

    只感觉一阵风刮过,看着远去的白马,我暗想着要是刚刚没有及时避开,可能就得和死鬼老爹团聚去了。

    没想到倒霉如我也能避开这血光大灾,不由得有些得意。

    后来想想,这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刚走了两步,我突然意识到刚刚的白马之上没有人。

    “难道是匹野马?“

    摇了摇头,我知道碰见野马的几率比捡到金币还低,而且那白马上的马鞍已经宣告着其有主人的事实。

    走了不到片刻,我家可怜田地旁的一棵树下,一个身穿铁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见鬼,怎么碰到这样的人!”

    望着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伙,我嘀咕了两句才慢慢靠近。

    虽然身着铁甲,头上还戴着铁盔,我却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蒂尼斯克王国的王子蒂尼斯克·利亚,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的将军。

    虽然年纪轻轻,但在这些年在王国内已经是战功赫赫,说话的分量和那些朝中元老也相差无几。

    在王国内,几乎无人不知,而频繁登上海报也使得他无人不识。

    只是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的马会失控?

    要知道作为蒂尼斯克王国的王子,他所乘骑的马无疑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并且有着战场的磨砺,其之间的默契程度必然不用多说,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发狂。

    而作为驰骋战场的将军,利亚王子的骑术应该自小就有良好的学习,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失误坠马的情况。

    有人迫害的答案马上得出,作为一个小小平民,自己还是赶紧装作没看见的好。

    但是当我看到他铁盔之下跳出的金色头发,以及那白净俊俏的容貌,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难道…我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打了冷颤。

    望了望仍然倒地不醒的他,我咬了咬牙,对着田里喊道:“桑德,我肚子不舒服,下午再来。”

    听到我的话,毕竟这样的借口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碰到,桑德也没有气恼,反而敞着嗓子喊道:“知道了雷纳少爷,只是,你要多运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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