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爷爷,有件事告诉你!前天,三堂伯来找过我,要求我和小妹,必须参加年末族会。”
秦八爷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道:“秦广邦!那个混蛋一肚子坏水。他找你,不会有什么好事!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秦勇笑道:“我和小妹也是这么想的。”接着,把秦洛的猜想,说了一遍,才道:“看来,他是想借着族会大比,让秦正那小子挑战我,想在擂台上,找回一些颜面!”
秦八爷冷哼一声,道:“挑战你!那纨绔小子,可不是你的对手!怎么敢挑战你?”
“听说,三堂伯花了不少钱,让秦正去省城,拜了一位大武师为师,还学会了一门玄级武技。经此一事,他大概以为武功大进,足以胜过我了,这才想出这招,急着报仇!”
秦八爷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秦项在一旁插话道:“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好像……他拜的那个师父,叫做何江川。听说,在省城颇有名气。”
“何江川!小项,你没有弄错吧?那个人……真的叫何江川?”秦八爷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道:“秦正那小子,新学的那门武技,是不是手指功夫——大力鹰爪功。”
秦项见爷爷向他问话,趁机站直了身子,道:“是不是大力鹰功,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手上功夫。”
秦勇奇道:“爷爷,你难道认识那个何江川?”
秦八爷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也没见过那个人。但听过他的威名!要真是那人,只怕……还真有点麻烦。”
秦勇道:“那人很厉害么?”
秦八爷叹了口气,道:“应该比较厉害!多年以前,你二爷爷在省城和人动手,结果输了一招,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的名字,就叫何江川。”
秦项吃了一惊,道:“连二爷爷都输了一招,那人……这么厉害!”
秦氏一族中,总共有两个大武师,秦勇的二爷爷秦宪龙,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两人中,武功最好的那个。
因此,秦项听到二爷爷都输了一招,才会大惊失色。
秦勇却不以为然,道:“大武师当然很厉害,但不等于,秦正那小子也厉害。大武师我肯定打不过,但要打败秦正,却不是什么难事。”
秦八爷脸色一沉,道:“小勇,每一个大武师,都有其过人之处!千万不可小视。秦正即拜何江川为师,一定也学到了一些真本事,你可不要轻敌!”顿了一顿,又道:“我就担心秦正学的,是那个人的成名武技——大力鹰爪功。那何江川就是凭着这一手功夫,技压四方英豪,坐享威名二十余年。嘿!那门武技,的确是……非同凡响!”
秦勇哈哈一笑,道:“爷爷,你不必担心,就算大力鹰爪功十分厉害,但秦正那小子,又能学会多少?”
说完,他大步走到秦项练功的木桩前,道:“爷爷,你看一下,秦正那小子,接得下这一拳么?”
话音一落,他低喝一声,已一拳轰击在木桩上。那木桩发出“咔嚓”声响,应声而断,余力不歇,使木桩的上半截,直接飞落到数尺之外。
秦勇自己先愣了一下,又连忙笑道:“爷爷,就凭这一拳,打败秦正,已绰绰有余了吧?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件要事,得赶去祖祠那里!”
说完,不等两个目瞪口呆的人回过神来,他就穿过院子,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半晌,秦八爷才反应过来,困惑的道:“小项,你大哥……什么时候突破了?”
“没有呀!”秦项也是一脸懵懂,道:“上次他还跟我说,还得半年时间,才能突破!”
“那……那他怎么……一拳就把你的桩子打断了?不对呀!就算是突破了,也才八级,没理由……能打断铁木桩呀!”秦八爷还在一脸不解。
秦项摇了摇头,自是回答不上来。愣了好一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打断木桩的,但却知道,今年的族会大比,一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秦八爷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老脸上,也露出一丝意味深沉的笑意,低声道:“那个浑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
他的武功虽已大损,但眼光依然老辣。自然看得清楚,秦勇这一拳,劲力浑厚,威力不俗,已不弱于九级武徒。
只是,他并不知道,秦勇的那一拳,其实只使了六成功力。
秦勇出了大伯的院门,就逃一般的快步而行,直奔秦氏祠堂。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不大满意的喃喃道:“看来,力量还是没控制好呀!怎么六分力道,也能把练功桩打断。”
秦氏一族的练功桩,都是浸过桐油的铁木制成,坚固耐用。一般情说下,只有达到武徒九级,才能徒手打断!而且,往往需要连击数拳。
像秦勇这般,一拳断桩的,应该是九级巅峰的修为。
“大意了!原本想打出八级功力,没想到,那暴增的力量和内息结合,产生的威力那么大!唉!竟然在爷爷面前失手了!”想到这,秦勇颇有几分懊恼。
先前,秦勇见爷爷为自己的事,忧心忡忡!当然不想老人为此烦心。
可那种事,空口劝说,都是白费力气。不如显现一些实力,更容易让老爷子放心。
于是才想出一招……拳打铁木桩。
他原想,使出六成力道,将铁木桩击开一道裂口。
那种破坏力,正好相当于八级武徒全力一击。
只要爷爷见到,他有八级武徒的功力,秦正那点小事,自然就不必担心了。
可没想到,那新增的力道,过于霸道!一拳击出,没能估算准,竟然直接把铁木桩击断了。
八级裂木,九级断桩。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铁木桩被一拳击断,说明他的功力,已和九级武徒不相上下。
秦勇的武道修为,还在七级,倘若表现出八级实力,说是天生力大,拳脚上的威力,相应也大一些。合情合理,完全说得过去。
但那一拳,显露出的……可是武徒九级的实力。
那样一来,就不好自圆其说了!一旦被爷爷追问起来,他可解释不清。
总不能,把金魔蛇,雷幻花的事,都合盘托出吧!
无奈之下,他只得随口胡诌一个理由,落荒而逃。
“铁木桩的事,以后再跟爷爷解释吧!”秦勇心中想道:“看来,还是得多练习呀!不然,那力道把控不准,早晚还得出事。”
秦氏祠堂,离大伯家较近。秦勇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祠堂正大门,大门由四扇雕花红木门组成,却只开了一扇。秦勇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听里面一个苍老声音说道:“是谁呀?”停了一下,又出声道:“哦!原来是秦勇呀!你这小子,好久没来祖祠了。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秦氏祠堂,只在每月十五,开庙会时比较热闹。平时少有人来。
秦勇近段时间,忙于为母治病,更是好久没来祖祠。
他放轻脚步,走进祠堂外厅,对着门旁长案后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六爷爷,好久没见到您了!您老现在……,可是越来越有精神了!”
那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笑呵呵的道:“废话!我一个糟老头子,吃了睡,睡了吃,无牵无挂,当然有精神了!”
这白老者,是秦勇的六爷爷——秦闻达,在族中的司职,就是看守祖祠。秦氏老一辈中,唯有这位秦六爷,没有成家立户,到老还是孑然一身。
也正因如此,秦六爷对族中各房小辈,都是关爱有加!在秦勇等小辈眼里,六爷爷最是慈祥和善。
秦六爷打量秦勇几眼,轻叹一口气,道:“我听说,你娘得了重病!这一段时间,你小子没来祖祠,就是这个原因吧!怎么样,你娘的病,现在好些了么?”
秦勇点了点头道:“多谢六爷爷关心,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我今天来祖祠,就是想给老祖宗磕几个响头,敬一炷香,求老祖宗多多保佑!”
秦六爷哈哈一笑,道:“正该如此!你们这些小辈,就应该多来祖祠,好好敬拜老祖宗。祖宗有灵,一定会保佑你们。”
说完,从案几底下,取出三支细香,递给秦勇。
秦勇恭敬接过,双手持香,在烛火上点燃,然后走到蒲团前跪下。恭敬的行了三个叩礼。
然后才抬起头来,打量起老祖的塑像。
母亲生病前,他也常到祖祠,但都是低头敬拜老祖,从没有仔细看过这尊塑像。
只见老祖面容饱满,斜眉凤眼,额下留有三咎长须!他仰首而立,举目远眺。右手持着书卷,左手握着串珠,如果不是腰悬一柄长剑,活脱脱就是一位饱学之士。
秦勇这才想起,自家老祖,本就不是武者!真实的身份,应该是一位久享大名的灵士。难怪相貌如此儒雅。
想到这里,立即就觉得,老祖那三咎长须,很有点飘然出尘的意味。
秦勇心生尊崇之心,跪在蒲团上,又恭恭敬敬的叩拜了三次,把香插在香炉之中,这才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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