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想看流星，谢谢你陪我这么久，那么再见了，”——以菱的手机
……
2046年，12月31日，中国北方f省临海的一个城市。
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城市的各处总是充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晚上下班高峰期，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和喧闹的人群在街上随意的拥挤着。
这些都表明了，人们都以自己的态度热爱着这个世界。
再给妻子选购新年礼物的男人正在蛋糕店挑挑选选，看着自己手机里发的年终奖，最终选了一款较贵的草莓冰淇淋蛋糕让服务员打包起来，并互相道一句新年快乐。
甜蜜的情侣们一个手套两个人带，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呆在比较寒冷的冬天外面，用这种方法保存仅有的温度。男生看着女生被冻的通红脸颊，幸福的笑了一下，并排的朝着自己定好的餐厅走去……
人们容易因生活带来的烦恼而愤愤不平，但总会因为日常的一点温暖还是原谅了它的不公。
“妈，就这样，祝你和俺爹新年快乐，我先挂了”彭景挂了电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工作一天后的劳累和工作中的琐事充斥着大脑，在跟父母通完电话后变的轻松了许多。
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已经两年多了，从当初赶早高峰坐地铁，挤公交，到处奔波面试的困难境况，到现在还算有一份能在城市小心翼翼生活下去的工作。
这让容易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容易知足，属于乐天派的彭景已经心满意足了。当初考研的失败，他受到了十分大的打击。
‘努力总会有收获’都是成功人士台上说给充满幻想的年轻人的激励之语。
自己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逃避进入社会找工作的艰辛，当然还有不甘心英语没过线，再次考研的他英语还是没过线，所以努力只是给装备强化时的保护券，99的几率也有失败的时候。
年龄已经22的他最终也极为不愿意地进入社会谋求生计，倒还算得到一份对于他满意的结果。
彭景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快接近九点了。此时突然弹出了发小群里的消息。
一个背着兔子书包的人头像：“单纯的我总是与你们格格不入”
‘保持正常’标牌的头像：“今年还是和去年一样打电话跨年吧”
背兔子书包的人头像再次发消息：“我可是在外地啊，你们就没有一丁点想我吗？”
动漫头像：“别人的跨年饭店—k，酒吧。我的跨年—群里”
蜡笔小新头像拍了拍背兔子书包的人头像：“想你了想你了，也在外地呢”
看到消息的彭景会心一笑，也打字参与了聊天“我老想你们了（害羞），刚下班累死，我正打算洗个澡收拾一下，跟我最亲爱的发小们视频过年呢”
猫头像：“不会真有人元旦还不放假吧，不会吧不会吧”。彭景看到消息笑出了声。虽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容易让人孤独，但至少还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隔着网络陪伴自己，这个跨年也不算差吧。
当然彭景没有去洗澡，还有件事没有去做。放下手机，每次想起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人，心里总会不免有一些悸动。
脱下工作时的衣服，彭景洗了把脸，让自己工作一天的疲惫的脸，显得稍微有些精神起来。简单的换了身便服，套上了从两年前家里穿来一直没换的黑色棉袄就出门了。
熟练地穿过居民区和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大街上热闹的节日气氛，自己工作一天劳累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走到一家不大的小超市门口，密集的人群都是刚刚下班的人们。都是趁节日放假买点菜回家犒劳一下自己，又或者带着刚放假的孩子买一些最爱吃的零食。
彭景穿过人群，走到蔬菜区，看到在这里帮忙卖菜的刘姨正在帮别人的菜秤价格。自己熟练地用塑料袋挑选了一些白菜，金针菇之类的，能看出来想做一顿火锅。
最适合上班族的大概就是火锅了，只需要准备好材料和火锅底料，不需要任何的专业的大厨手法就能满足自己的食欲，最重要的是还节省时间。
当然彭景也会做菜，他爹可是以前食堂的大厨，自己也跟着他爹学了几手，但学会的也只是皮毛，不想做菜的主要原因当然就是因为懒，要不是为了健康和省钱，可能天天吃外卖了。
“新年快乐，刘姨，今天比较忙吧”彭景看着忙碌的刘姨，把挑完的菜递了过去问到。刘姨为人也比较热情，算是彭景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熟人。
因为彭景不会过多地与不认识的人交流，经常性地呆在自己的屋里，做自己的事情。与陌生人疲惫的交流或许才是现在打工人的真实写照，‘半宅男’或许才是他们的称谓，彭景也不例外。
刘姨看见彭景，笑了笑接过了他的菜“景啊，新年快乐，这是刚下班吧，买菜自己回去做晚饭吗？这元旦放假不跟女朋友或者同事啥的出去吃一顿吗”
“不了刘姨，刚下班太累了，况且女朋友什么的我可没有啊，哈哈哈哈”
“哎呦，这么帅的小伙子，没女朋友太可惜了，来给你，称完了”。
“哈哈哈…谢谢刘姨”
稍微客套了几句，彭景便给刘姨摆了摆手就走了。刚工作的时候因为忙确实天天定外卖，但看着自己增长的体重和攒不起来的钱，觉得还是克服一下懒癌还是自己做菜吧，省的到时候身体吃出病来。
于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个小超市买上一些菜，自然跟这里帮忙卖菜的刘姨熟悉了，刘姨也有一个跟彭景差不多大的儿子也是在外地工作，所以对景特别的热情，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出了超市门，紧了紧自己的围巾，这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真不想出门啊，彭景搓着手心里嘟囔着。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一样，返回了超市。走到了水果区，仔细的挑了几个比较好的猕猴桃又走到刘姨面前。
“刘姨，再帮我称几个猕猴桃吧”彭景微笑地说
“这是要犒劳犒劳自己吗。正好我这有几个好的但比较便宜的猕猴桃装特卖的盒子里了，你也拿着吧”说着边把称旁边的一盒猕猴桃装进了塑料袋。
当然彭景也不傻，特价盒子里的水果要是好的话也不会放在这里卖了，但不擅长拒绝的他也没有说什么，给刘姨道了句谢谢后扭头走了。
出了超市门，拿出盒子看了看里面一看就是放了好久的猕猴桃，无奈地叹了口气。
继续沿着街往东走，在街尽头的拐角处，彭景走进了一家蛋糕店。挑挑选选，对比了许多的价格后，选了一个不贵但是上面有很多水果，看样很精致的蛋糕“就拿这个吧，多少钱”……
等到快走到目的地，九点多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天老天爷还算高兴，漫天的星辰和半月挂在空中十分的好看。
这里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晚上的时候人们一般都集中在市中心，那里才是整个城市夜生活的中心，而比较偏远的郊区这里显得十分冷清，脏乱的墙壁和随处可见的令人犯呕的垃圾随处可见。
彭景走进已经生锈和断裂的小区大门，小区里面路旁只有昏暗的灯光照耀着，不时的‘滋啦’一声变得忽暗忽灭。没有足够的照明，很难看清是几号楼了，但彭景还是凭借走过数百次的记忆拐进了六号楼。
对着201的门敲了三次，没人应门，彭景也不在意，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果然屋子里每个灯都亮着，害怕孤独和黑暗的她只要一到傍晚就会把40多平不大的房子里面的全部灯打开。
每次帮忙交电费时，彭景看着比自己多好几倍的电费总有点心疼，交钱的时候也会骗她这次电费花的少，要是不花她给的钱的话，估计又像上次一样跟自己闹脾气了。
从地上的杂物丛中找到了拖鞋换上，“以菱，我下班了”没有人答应，彭景叹了口气，也不嫌弃地把衣服放在个进门摆满各种脏乱塑料袋的桌子上，拿着买好的蛋糕和水果推开了客厅的门。
客厅南墙因为紧挨着厕所，墙壁有点渗水，靠着墙摆放了个老旧的破大头电视，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记者采访遇见的人，询问他们的新年愿望并互相送上新年祝福。
东边的窗户早已被拉下来的有些发黄的窗帘遮住，中间放了一个餐桌，上面摆满了馒头，水杯，药品等杂物，还有些可能是中午刚吃完没有扔的面包袋子。
北墙靠这一个沙发，但沙发套一半已经滑落到了地上。沙发上，一名看样瘦小的裹着红衣棉袄的少女双手抱腿蜷缩在沙发里，视线望向电视机里，从电视机里传出的欢闹声音充满了整个房屋。
当然也不能说这个少女总是盯着电视，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头部转向电视只是为了安全感寻求声音的方向而已。
虽然已经来了许多次了，但彭景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心总会有些酸楚。少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彭景的到来，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头稍微的抬了抬算是打招呼，彭景显然对少女的态度习以为常。
把水果放到桌子上，拿着蛋糕坐到了沙发上，破旧的沙发滋啦一声让彭景陷下去好多，导致两人的身体挨在了一起，少女见状没说什么，又把棉袄裹了裹。
彭景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喏，今天是2046年最后一天，明天我不上班，给你买的你比较喜欢吃的带水果的蛋糕”说着边把蛋糕打开，放在少女的鼻子上。
显然少女对自己最喜爱的水果蛋糕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像只小猫一样用鼻子在蛋糕上嗅了嗅，轻灵柔弱的嗓音响起“谢谢”。
彭景显得有些意外，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疲惫和怯懦。每次听到这山中甘甜泉水般的嗓音，自己的心里总会有些同情心泛滥。
上帝给她关上了所有的门，然后又施舍给了她好多钥匙随意的扔的到处都是，当她以为上帝是好人，发了善心，从地上一个一个捡起这些钥匙的时候，却发现这些钥匙什么门都打不开，满地都是上帝的嘲弄和绝望前的希望。
打开蛋糕盒子，彭景拿勺子挖了芒果和奶油递到了少女嘴边。无论是多大的女孩，对于甜点的喜欢总是一致的，娇小但有点干燥的嘴唇在一口一口吃蛋糕时，变得稍微有了血色。
“没吃晚饭吧，你先拿着自己吃，咱们今天晚饭吃火锅！”彭景微笑地说，随后把蛋糕放在了少女蜷缩的膝盖上，拿着自己刚才买的菜走进了厨房。
少女的脸转向了客厅门口，伸出她那修长有点泛白的手把放到自己膝盖上的蛋糕拿起来乖乖的吃着。
走进厨房，彭景拿出手机，发小群里正在视频的他们询问自己人跑哪去了，放下手中的菜，在群里回应说“艹，有工作来了，你们先视频吧，我还得完成我的工作”
“哈哈哈，不会真有人跨年都在工作吧”群里的消息传来无情的嘲笑，彭景笑了笑。把早已准备好的清淡火锅底料拿了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彭景就把火锅从厨房端了出来“过来吃饭了，别蜷缩在沙发上了，来吃火锅吧”把桌子上的杂物往旁边随便一推，整个桌子则只够放一个火锅的空间了。
少女听言，乖巧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虽然在沙发上看起来比较瘦小，但实际站起来缺十分高俏，身高大约170吧。
因为几乎不出门，有时候心情的波动，再加上柔弱的体质经常性的生病，这些导致少女的皮肤细腻但却有一点病态的惨白，及肩的头发发梢稍微有一点打卷，可能嫌冷不想在暖气不太热的厕所洗澡吧，或者可能是存水的水箱里面水不热了。
脱了棉袄以后少女就只穿着秋衣，红色毛衣以及下半身的保暖裤，小巧的脚丫伸在外面也不嫌冷，这实在让人不由得担心是否会受凉。
“你这屋暖气太低了，还是别穿这么少了”说着彭景便把棉袄又披在了少女身上，虽然彭景的唠叨少女经常性的只当成是耳旁风，但少女今天还是很乖的把棉袄穿上。
彭景把筷子递给她，为了防止太烫，火锅做好后已经在厨房放了一段时间，温度刚刚的好。
通过一年多的相处，彭景显然了解了少女的沉默寡言的习性。自己也不是那种善于找话题，能说会道充满热情的人。
俩人沉默地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放着的跨年演唱会，气氛有些尴尬。里面的人在高兴地歌唱，跳舞，以喜悦来送走旧年的最后一天，’电视机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不管是刚刚吵架的情侣，还是被车贷房贷所压迫的年轻夫妻，又或者是正在工作的打工人，都会在这一天用自己的方式来庆祝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
俩人默默地吃着，时不时的彭景会往少女碗中放上一些刚刚煮好的丸子，白等菜。而少女也来者不拒，彭景对于少女今天出奇的乖巧感到有点意外，要是以前，不喜欢吃的则是都会放在碗里一个都不会吃。
突然少女放下筷子，彭景熟悉了她习惯，知道她已经吃饱了，递给少女一张纸，少女拿纸擦了擦嘴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又蜷缩在沙发里，用棉袄包住自己，脸朝着电视听着声。
吃完饭后彭景把火锅端到了厨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把剥好的猕猴桃放在碗里拿了出来，跟着坐在了少女旁边。
“明天不上班，今天可以多陪你一会”
“唉，这几个特卖的果然不太新鲜。我吃吧，也能将就的吃下去，你吃这几个好的”
“我们那个老板好不容易把年终奖发了下来，但只休息一天就又要回去上班，下个星期还要补班，真是想累死人啊…”
“你看你，猕猴桃的汁都流到腿上了，我再给你拿点纸去”
“……”
说是对话其实是彭景单方面的唠叨，以菱则是抱紧身子安安静静听着。
“火锅…很好吃，猕猴桃…也是”当彭景帮忙收拾屋子的时候，细小娇弱的的声音从以菱的嘴里传出。
“啊？是吗…谢谢”彭景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无措，只好把桌子上都是相同种类的外卖盒子扔掉。
因为她告诉彭景，她爹走之前只示范了一次怎么让自己不饿肚子的手机操作方法，所以以菱只能凭借记忆，点这一家的外卖。
日复一日，就这样靠着仅有的营养为生。当然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总会有，外卖小哥自从第一次被以菱让把外卖放门口以后，也熟悉了只有以菱一个人在家，不想让陌生人接近。所以每次只是敲敲门后，把外卖放门口就走了。
彭景收拾完屋子，俩人又陷入的许久的沉默。
跟美少女同处一室的二次元幻想成为了一种现实已经一年多了，对于只有20多岁的少年来说一开始确实有些悸动，而现在这种悸动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关爱。
当然肯定是男生对女生的那种想法，你要说跟一个有着陶瓷般精致脸颊，白皙皮肤，虽然柔弱但是有较好身材的美少女一个屋子不会有那种想法的话，估计招来的只是满眼的鄙夷。
彭景是那种喜欢关心自己身边的人的人，所以遇见喜欢的人的话会一直照顾她，就像现在这种情形，当然也会喜欢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从一年前的相遇开始，到现在俩人的慢慢熟络和彭景单方面的关心，照顾。认识一个美少女的这种秘密，到现在为止都让彭景心中充满着一丝丝的喜悦。
但是即使相处了一年多，俩人之间的沉默也成为了一种常态，一个几乎没跟女生交流过的暖流，另一个则是胆怯不愿与他人交流的冰霜。
当然一开始也不是冰霜，据说还在俩人不认识的时候，还算活泼的以菱有一次出门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缺被不怀好意的人紧紧跟踪了一路，最后那人见周围没有监控，竟然闯到了以菱家里来。
还好有一个声音像是大哥的人救了她并报了警，警察来到了解相应情况后，想要联系以菱的监护人，但所有有关联的人都联系不上，于是让隔壁社区的人多多注意一下，这个社区本就是个几乎废弃的小区，自然也不会有人过来施舍过多的爱心，当然热情的警察也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以菱。
经历那一次意外后，以菱就再也不出门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彭景追偷别人东西的小偷时，偶遇了晕倒在路边的以菱。
这种只出现在韩剧和幻想中的相遇故事发生在现实，确实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但这也让他和以菱两人之间平行的生命线产生了相互的交错，心灵似乎也在互相的靠近。
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彭景就感谢老天爷的牵线，至少得等什么时候它向以菱跪下道歉，并把她的眼睛治好，说不定自己会找个地方偷偷地祭拜一下苍天。
“今晚有流星，你知道吗”彭景随意地找着话题。
“……”
“就是那种对着许愿就会成功的所谓‘神迹’一样的东西，也不是经常能见到的。只能有那种专业的设备或者是一个没有的晴朗晚上就能看见，啊那个，对不起，我忘了你眼睛……”
“许愿……哥变得快乐”以菱没有在意，只是又冒出一句让彭景意外的话。
“啊……谢谢菱”彭景有些意外，不知所措了一下，毕竟从来没受过以菱的关心，上次彭景想让以菱单喊自己而不是哥，这样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更为的贴近，只不过以菱还是喊着哥，自己单喊一个字拉进关系的小心思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那个什么，我给你找首歌吧，说是歌其实没歌词，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会想象到流星在眼前划过的样子，以菱你肯定也会体会到”
说着打开了手机，从音乐中点开了一首歌——《你是近处的灯火，也是遥远的星河》，彭景时不时地总会找些理由和以菱挨再一起听歌，当然这种有些私欲小心思只有他自己才懂。
徐徐传来的有些忧伤曲调漫布了整个房间，跟元旦的节日气氛和电视机里欢闹的声音格格不入。
以前考研时彭景就喜欢听轻音乐放松心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网抑’吧，悲剧总会让人记忆犹新，悲伤总会比快乐存在的更久。
从一开始一个人听，到现在的变成两个人听，变着法给以菱推荐自己喜欢的音乐，对比于让以菱感受节日快乐的气氛，彭景更多么希望她能感受流星这样壮丽的场景，也希望这些音乐能让以菱寂静的生活泛起点点的波澜。
“流星是很让人难过的吗”听着歌的以菱突然问道。
“也不是这么说吧，流星可以许愿，是美丽的。它像是一道光，带着一点点尾炎，能带给人希望，携带着大多数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愿景发光发热，但自己本身却只有短暂的生命”
“人们在它将死的时候，才送上最大的祝福和称赞”
“……”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时针走到12上的时候，电视机里的演唱会也达到了最热烈的高声阶段。凌晨但依旧灯火绚烂的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啪啪声，掩盖了屋内的曲调。
又不是春节，干嘛搞得这么隆重。彭景心里嘟囔着，等到春节的时候，回老家前是不是可以拉着以菱出门放一下鞭炮呢，或许她不想出门吧，但说不定能碰见雪呢，彭景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彭景站起身，把自己有点坐褶皱的沙发套和陷入的沙发整理了一下。
“新年快乐，菱，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家稍微地注意一下，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彭景有些依依不舍地向以菱做告别，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此时，突然以菱伸出左手，揪住了刚起身的彭景毛衣的下摆。
有些意外，见此情况，彭景心跳开始加快。
这是什么个情况，这难道是那种情况吗，什么舍不得或者害怕，然后同处一室……毕竟是个20多岁的少年，被少女在房间突然拉住，总会幻想一下。虽然中二天真的一面被社会消磨殆尽，但这些还是藏在了男人最深处，时不时的会冒出来占据理性。
“谢谢”
不知道是感谢他的蛋糕，还是在新年即将来临的陪伴，又或者是给她讲了流星的故事。
不知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说了前几个月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的谢谢。以前总是彭景单方面的照顾和唠叨她，而以菱则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知道了，要不就是一声不吭，直到彭景出门才象征性的伸出白皙的手挥舞一下当做再见。
看着朝着自己蒙着眼睛的纱布，本应在哪里应该出现皎洁灵动的眼睛的。彭景加快的心跳被感情中泛了上来的更多的酸楚所掩盖。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我走啦，明天不上班，你别熬夜，明天我会再来的”
“……”
以菱没有说什么，似乎有些不舍地稍微松开了左手，又把身体缩回了棉袄里面。而彭景走之前习惯性地摸了摸以菱被棉袄盖住的头，带上了客厅的门。
没有以菱熟悉的挥手，彭景心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可能是‘谢谢’里面包含了再见的意思吧。看着12点依然灯火亮着的居民楼，从外面看似乎以菱家里跟这些灯火通明的屋子没什么两样。
打开手机，往发小群发了句“新年快乐”，彭景心想着今天可以稍微睡个懒觉了，而且跟以菱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这让彭景有些欣喜。
反正发年终奖了，明天再买点她喜欢吃的好了。彭景想着想着快步的走回到了家里。
……
第二天早
“插播一条新闻，近日，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遭恐怖袭击。一个几百平米几十米深的深坑出现在城市的西北部，所幸的是似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当地警方正在……”
手机里像往常一样播放着当日的新闻，这是彭景了解外面世界的主要方式。
当然彭景没有如愿以偿的好好睡个懒觉，公司的年底报表似乎出了一些问题，领导紧急招他回去处理，当然工资给了三倍。
但是突然被电话吵醒，这让彭景一脸的恼怒，一看是自己领导后，只能转为了无奈，内心则是问候其家里人好几遍。
彭景穿上衣服准备赶公交车，看着这里经常住的老太太们都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些老太太则是刚从小区外跑来的加入了讨论，不关心这群碎嘴的老太太又发现哪家的夫妻吵架了，又或者是谁家的孙子第一，彭景赶忙跑到了公交站赶上了刚刚到站的公交车。
中午下班，彭景意外地发现公司楼底下在元旦新开业了个蛋糕店，店里正在作活动，相同的价钱可以给以菱买了好多她喜欢的蛋糕。
感到很幸运，彭景带着耳机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放在我家冰箱里的话可以够以菱吃好几天的甜点了。
当快到家的时候，彭景发现自家楼道门口围了好多人，楼旁还有两辆警车。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大新闻吗，怪不得那群老太太在议论，搞得警察都来了。
彭景思索着发生了什么，挤进周围拥挤的人群想要回家，发现警察都站在自家的门口，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心里也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也没犯法啊，我可是守法好公民，没车的红灯我都不闯的，垃圾我也从不乱扔，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找到我头上来吧。
正当彭景心里忐忑的时候，一名警察走了过来“你叫彭景是吧”
“是，请问警察同志楼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彭景心跳开始加快。
“你认识杨以菱这个人吧，我们查监控看见你昨晚是从那栋楼走出来的”
“啊……她是我朋友，我没干什么违法拐卖…”
“她死了，请你跟我们回警察局，我们需要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
警察同志，我可真没干什么拐卖少女，你看她20多岁我也拐卖不动是不，更没干什么侵犯或者私闯民宅的罪名，我们是朋友，只是我有点喜欢…啊，什么，死了？谁死了？
彭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脏开始急速的跳动，谁死在她家里了吗？
“今天隔壁社区服务人员，在新的一年想要去看望一下她，发现她自杀在了家里，我们想询问一下最后接触她的你，关于她自杀的一些事情”
……
“不是……那个那个，她那个……什么这个……死，我……这个……那个晚上，今天上班……”
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手在胡乱地在眼前摆动着什么，感觉各种语言或者肢体神经已经错乱。
冷，深渊般的冷，无尽的冷，刺骨的冷，又或者是身体发热，仿佛发烧一样冒汗，想立刻躺下，刚才听到的什么可不可以一会再说，好想睡觉，但是好冷好冷好冷……
当彭景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警察局了，似乎没有的悲伤的神经反射从大脑反应出来，但体内的还是有些东西疯狂的往外冒，眼泪和鼻涕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汇集在一起，胳膊和手都变得有些发麻。
“你是说……就是那个……以菱，死了？”
“是”
一个高个警察递过来一包纸“你先缓一下心情我再问你事情”
没有悲伤，或者脑内控制情绪的神经有些混乱，分不清现在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现在彭景心里只有一种想法；以菱死了？死了？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
“她怎么死的”
“割腕，大概率排除他杀，死亡时间大约是今天早上，我们排查过你应该在上班，而且根据走访她没有什么大的人际关系的交往，你是昨晚最后一个遇见她的，当时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吗？还有如果你有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请告诉我们”
“她说她爹出国了，去了哪里做什么我不知道，她说她妈小时候就抛弃她和她爹了”彭景声音有些嘶哑和颤抖。
“能让我看一眼她吗”现在只想看见以菱，来确认这一切都是幻觉，梦境。
“唉”
警察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彭景，拉着他坐上了警车来到了医院。跟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一个昏暗的屋子中，白色灯光下的台子上蒙着白布，一个看起来有些修长身影的躺在白布下面。
彭景掀开，以菱眼睛上的纱布已经拿下来了，琉璃制品般较好的面容现在已经没有了血色。
这是彭景第一次看见她的睫毛，有点长还有点可爱，嘴唇有点干裂，还是记不住多喝水吗，我记得叮嘱过你了，就算以前倒水被烫伤一次也要记得多喝水啊……
彭景已经不流泪了，眼睛有些痒，不知是这里的光太刺眼还是肿的厉害有点发炎，他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悲伤都不会在他的世界里停留太长时间。
就像被老板骂了以后，第二天也不会有太多的怒气，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就静静的凝视了几分钟，又被警察带回到了警察局，警察从屋里拿出了彭景中午买的蛋糕和一部手机，一个银行卡。
“她的一些遗物先给你，我怕放到社区服务站那里，这些东西就要不回来了。希望你可以还给他的家里人，如果知道了什么情况的话也请联系我们”
说着警察也叹了口气，知道去世的少女对眼前这个青年应该是很很重要的人。
拍了拍彭景的肩膀“节哀顺变吧，我们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处理，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然后转身回到警察局。
浑浑噩噩移动在街上，彭景不注意间已经到了以菱的家门口，周围还有一些人群在围观和讨论，估计是在讨论晚上是不是不要出门了，又或者是自杀的以菱有啥身份吧。
跟门口的警察说明了情况，彭景进到了屋里。
昨天一起跨年的记忆还没有消散，有点熟悉的味道弥漫在这片空间，似乎主人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进入客厅，沙发上映入的大片血红色染迹触目惊心，染红了半个沙发，难以想象到底这些是为什么……
彭景用尽最后的全身的力气飞快的逃离了周围，逃离了警察的视线，逃离了周围人群的注目……
拖着有点发麻的身体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应该是老板打来的吧，自己没给他说就下午没去上班。
“喂，老板…”
“景啊，你下午为什么没来上班啊，你的同事在这里都忙死了，好多活都存下来了，有事得提前说啊”
“没啥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去开了点药…”
“唉那行吧，下次有事记住要说，你这工资我只能给你平常份的了”
说完，电话那端就响起了挂断的嘟嘟声。彭景突然感觉好累好累，竟然还抱有除了最亲近的人有‘陌生人’去关心自己的幻想。
看着窗外即将坠落的残血色夕阳，彭景想起来一句话：在傍晚醒来的人，心情总会不由得抑郁，因为这是一天也是一生中最接近死亡的时间，接下来的就是无尽的夜晚，人们总是期盼夕阳缓慢一点落下，就像自己残存的希望还有一点点剩余。
有点饿，手里还拿着以菱最喜欢吃的蛋糕，彭景打开，也不在乎奶油弄的满嘴都是，不用勺子一口一口咬着，夕阳照耀下，流干的泪再一次滴落“呜呜呜……”呜咽的声音从彭景鼻子中发出，嘴里的面包怎么也咽不下去。
真是的，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蛋糕啊。
鼻涕与眼泪没有憋住，再一次喷涌而出“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
晚上了，节日的气氛还没过去，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们用放假的新年第一天来缓解工作上的疲惫。
也不知彭景躺了多久，当他睁眼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枕头上全是奶油，估计是睡着的时候嘴角蹭上去的。
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以菱的手机，密码是彭景教她该怎么按的，她自己的生日。当然对于一个看不见的少女来说手机对她的作用估计也只是定外卖吧，设密码也是因为一点小任性，想存一些只有她俩知道的小秘密。所以手机里有好多照片，多半是彭景偷拍的以菱，包括吃饭，小猫一样的蜷缩沙发，或者是擤鼻涕的可爱等等。
这些照片，等一会拷贝下来吧，彭景心里想着。随意着翻着手机，如果是自杀的话还抱着想要找寻一点她自杀原因的希望……
似乎有新的录音，彭景发现以后心脏又能感觉到开始跳动，精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想要东西就直说嘛，这样吧，我教给你手机的录音怎么用手点。你在听到‘滋滋’的声音后，说明就在录音了，这时候把你想要的想说的说出来就行，然后在点这个地方是停止……”
当初彭景想要知晓以菱想要什么，但以菱似乎不好意思直接当面说，所以就手把手交给她怎么使用录音功能，但她好像从来没用过这个告诉彭景什么事情。
打开，播放。一开始是一段空音，彭景有些一丝绝望，当他想要关上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他最熟悉的柔软嗓音。
“今天放的音乐……早在去年六月份的时候你就给我听过了，那时候你刚加薪，还说随机到这样有点悲伤的音乐不太符合气氛，就换了一首《河山大好》。一边哼一边说等过年自己有休假的时候带我去周围转转，去爬山，去吃各种我喜欢的甜点”
“这样在一起的生活我很开心，但我对自己一点也不开心，即使你给我说了这么多好玩的，感觉好像自己成为了一种累赘，跟你一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歌的人是我不合适。”
“我没法回应你说的那些外面的故事”
“我很无聊”
“我看不见你给我说的各种新奇的事情…就像今天，我能感觉你累了，不知道是我的原因，我不想让你累，所以说了好多谢谢，希望这些疲惫能就此消失，你走后我想了好多，我很笨，想不明白的事喜欢乱想。”
“这里有钱，好像是我父亲存的给我治疗眼睛用的，他说还差一半就出远门了，我估计用不到，密码没试过，好像是我的生日…”
“不要因为这些就记恨以菱，我看不见，所以我希望去一个我能看的见那些所讲的漂亮东西的地方，就像你经常给我播放的最喜欢的那首轻音乐一样---《ry?fr?he?n》”
“你说这个意思是想做做不到的事，我要去做我想做但做不到的事了”
“我希望……你一切更好”
录音的最后，是《ry?fr?he?n》缓慢的旋律。
彭景没有崩住自己最后的倔强，他不想在听最后一段话的时候是哭着的，但还是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被窝里，黑暗的房间只有忧伤的旋律在蔓延，和清冷的月光，以及外面嬉闹度过最后一天假日的人群……
第二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但是彭景没有去上班，没有去收拾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没有赶公交车时跟遛狗的李叔问好，看了镜子中没有任何感情的脸，买了时间最近的回到自己老家的高铁，没有带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高铁上，彭景在发小群问到“有人晚上出来吃饭吗，我回来啦”，打完字就带上了耳机，耳机里是一遍又一遍不知名的音乐，随便翻找的，只是想让自己的耳朵别闲下来。
下午回到了老家，因为事先没给父母说明，所以对于彭景的回家，母亲显得十分的意外和高兴。彭景问妈要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妈，我这里有工作攒的钱，你和俺爹想花就花点，剩余的攒起来在老家付个房子首付吧，等我在工作几年就回来工作陪你们”彭景一边吃着面，一边把自己的工资卡递给了母亲。
“行，妈知道了”一边收下卡，然后有些担心的问到“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眼睛肿的厉害，哭的吧，要是工作有什么烦心事就给妈说一说”自己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希望过普通且健康的生活，如果看到儿子在外面受委屈的话肯定希望回来工作的，虽然小城市挣得不多，但也可以勉勉强强生存下去。
越来越多的泪水顺着脸滴落在面条里，彭景感觉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大口大口吃着面，吃完以后抹了一把脸，随意地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老彭啊，把你儿子的卡那好放起来，儿子，这就要走了吗”
“不是，我跟发小聚一下，趁这次来的时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空……”
“那行，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给妈打电话吧，实在收了委屈就回来吧，家里永远是你的家”
彭景低着头往前走着，没有说什么。
正当出门拐过楼梯口的时候，回头发现母亲还在门口看着自己出门的背影，彭景压抑住了心中悲伤的心情，几年没出现的笑容再一次在脸上浮现，然后挥了挥手
“妈，我爱你”
……
到了晚上，约好的发小们也陆续到了约定好的饭店
“呦，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啊”
“这么大方啊，来最贵的地方请咱吃饭，可以啊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
“你眼睛咋了，这是刚跟女朋友分手哭的吗，怪不得回来呢哈哈哈哈哈”
“别哭了别哭了，女朋友没了还有哥几个陪你呢”
就这样，彭景带发小们到了这座小城市最贵的酒店，众人惊讶于他的大方，自己则解释说是发了年终奖，想请大家吃顿好的。
因为自己对酒精过敏，所以只能看着他们嗨，自己则用可乐三杯顶一杯，等菜上来了以后也进入了气氛，众人互相这开着小时候的黑料和玩笑，讲着那时候有些天真的故事。
众人喝的都有些多，许久没见的想念全在酒中灌进了肚子里，没有喝酒的其中一个则是准备开车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回家，省的到时候打车闹出笑话，耍起酒疯。
而彭景则是付完钱以后跑进了厕所，毕竟人家和一杯酒自己干了三杯可乐，喝的自己嘴里全是甜涩的味道。
“小畅畅，你等我一会”正准备开车把这群醉汉送走的陈梓畅看见外面有人喊他，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你看你搞得憔悴的，早回去歇会吧还跟我们出来嗨，眼睛红的跟被人揍了一样”
“你能帮我保存个东西和秘密吗”
陈梓畅一脸的疑惑“啊？啥秘密，你是因为这事回来的？”
彭景也不回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他手中。“这是一张银行卡，如果以后要是有个说对密码的人来要的话你就给他吧，密码待会我会发到你微信上的”
陈梓畅看了看卡，老旧的银行卡上面有些污渍，像是放在了充满灰尘的屋子里好久“这卡里有很多钱吗，你从哪搞的”
“你别问了，帮我这个忙行吧，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了”彭景说。
擦了擦上面的灰，陈梓畅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行，我到时候就给说对密码的人就行了是吧。可以，那我得先把这群喝多的人送回家，你呢？”
彭景看了看头上的星星。今天天气太好了，电视台这几天都有报道说能看见流星，尤其是小城市的夜晚，没有太多的污染排放气体挡住人们的视线。只需要爬上一个较高的小山，抬头就是满天的星辰。
“我还有点事要办”彭景笑了笑
陈梓畅不知为何从笑中感受到了难过，想要说些什么话挽留一下，但却找不到什么理由“那行，如果有什么事一定给我说，我先走了，回见”挥了挥手，陈梓畅开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汽车消失在夜里，此时一颗流星从彭景头顶划过，带着一小点短短的尾焰，如果不一直盯着天空看的话很难看见这种瞬间就消失的流星，当然看见的人都在惊呼。
很可惜当彭景抬头的时候，它已经划过去了，彭景显然不知道这些，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向着一个方向缓慢地走去。
……
“近日，一名死者被发现自杀在出租屋中，死者名叫彭景，男，21岁，是外地来此地的打工人员，这是最近辖区内发生的第二起自杀案件，自杀的起因和两个自杀案件之间的联系警察和相关部门正在调查中……”
……
1月4号，周一
假期过后，人们又开始了一周的忙碌，暖闹的大街依旧热闹，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最近居民却被两起自杀案件搞得人心惶惶，为了平复人们焦躁不安的心情，警察也加强了周围相应的警戒和晚上的巡逻，也能看见有警察一边叹气一边冲死人的屋里走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事情终究会被人慢慢淡忘，忙碌单调的生活总要继续。
夜晚，一名男子坐在彭景出租房楼顶，听着街上吵杂的车笛声，看着急匆匆的人群，互相打闹的孩童，川流不息的汽车，仿佛自己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今天早晨天气预报说的大晴天突然就开始阴天了，整个城市显得有些闷沉，像是为死去的人们制造属于自己的葬礼，来祭奠他们。
“去吧，小墓，到我们为齿轮转动加速的时候了”神秘男子突然站起身，俯视着自己眼下的城市。
从男子身体中，另一个声音语气中显着有些悲伤“有些舍不得这几年的回忆啊……”
“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但此刻不正好到我们改变它的时候了吗”神秘男子握了握拳头，本应波澜不惊的情绪泛出一丝激动。
“我也该完成我的任务去了……到时候我们临域见”
想到主人还有要事缠身，这个声音也就不矫情了“是主人”，随着一声应和，从男子身上窜出一抹灰色的深邃，随后消失在夜色当中。
男子抬起头，眼神仿佛能从阴的遮掩中洞察到宇宙中的最深处，闪耀的星辰像是臣服于他的无上荣耀。
随后，男子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
“因果，我来了，你准备好见见老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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