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腰堡实习出发
咋办呐，咋办呐”，陈招娣慌忙间拉住了明诗伟的手；这时同学门也都围了过来，第一个发话的就是赵颖，“哎呦，你看看，你看看，还没分手就舍不得了”，大家随后哈哈大笑。“咋地你吃错啊，书记不是没有女朋友吗”？温芳婷也妙趣的补了一句。最可气的是王若然，这小子竟然唱起来了，“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摘到谁先尝……”。“你们可别闹了，我们还没毕业呢，如果要真的受个处分就不值当了”，韩美玲的话好像是提醒了大家，全场立即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声了。“都看啥也，八点半广场的送站车就要出发了，男生先把女生的行李扛上下楼，一趟完成不了再来一趟”，明诗伟的话一下提醒了大家，“对对对，我们是来帮扛行李的，我们是力工，女同胞们别忘了答谢啊”，李晓光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怎么答谢呀，以身相许吧”，张玉婷也跟着喊了一句。“可别，你还是许配给我们老三吧，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女菩萨，你说那若然”？“我没说的，自小家穷，有一个就行”王若然这个屁精也很会利用时机。“都别贫了，快下楼”。大家依然嘻嘻哈哈的、背包罗伞的往楼下走。
刚到二楼就被查寝的拦住了，“站住，你们是哪个系的，不懂舍务管理规定啊”？说话的是舍务科副科长窦青伟。“窦老师，你管几年寝室了，没看到我们抗的是行李啊”，还没等明诗伟发话，李晓光就气哄哄的顶了回去。“啊他们是我们系的，大四的要实习去”，插话的是文系副主任徐振奇。“啊，那你们快走吧，下次再助人为乐言语一声”，窦青伟的话好像是在给自己下台阶，可偏偏有人不买帐。“下次啊，下次我们就不麻烦你了窦老师”，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喊的，因为大家都往外走，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站住，谁喊的，谁喊的”，窦青伟又把大家叫住了。同学们相互看了看，都不知声了。还是徐振奇老师通情达理，他一把拉住窦青伟，“都是孩子，你跟他们一样的啥，都走吧走吧”。这场面算是圆下来了。扛完女生的行李，大家又回去扛自己的行李。除王若然以外，大家都跑了三四个来回，最苦的是明诗伟，他跑了五个来回，总算是都装到车上了。
明诗伟他们坐的车，是学校后勤拉货的双排坐小微型子，满员是五个人，按理说座位是正好的，一个司机，一个带班老师，加三个学生。可偏偏多了一个人，此人也不客气，车还没动就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了。“哎，我们三个要是都上车了，侯老师坐那呀”？赵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啊我坐车后面”，大家跟着声音回头，侯老师以经在身后了。“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副驾驶上的那位，是我的爱人”，侯老师的话音刚落，赵颖就对着明诗伟发号司令，“男子汉，到你了”。明诗伟看了赵颖一眼，马上接过话来，“侯老师，那能让你坐后面呢，那显得我们多不懂事啊”，说完明诗伟便跳上了车。
侯老师，大号侯旭田，全校有名的小便宜，外号候小便宜。侯老师中专文化，按道理怎么也分不到师范学院教书。但此人命好，他是农业机械学校毕业的，改革开放前，各学校都有自己的农场，师范学院的农场在道理万家，有几十公顷的地。可当时这些教书先生根本不会种田，为引进人才，就把他招了进来。可到如今，不种地了，又没地方安置他，经多方协调才把他放到文系，当了个干事。侯老师是整个学院最能把握时机的人，文系刚刚开展自学考试助学，他就主动请应，承担了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当时大家还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家候先生的学历就顺利提升了。在此期间，侯老师还为系里创收做了很大的贡献，当然，他是不亏本的。每次外来合作单位，他都第一个主张亲自去接待。本来五个人的饭菜，他偏点十个人的，剩下的全部打包回家了。他的点菜习惯是，重来不点汤，因为汤是不能打包的。
三月初的天气，东北刚刚转暖，诗人们经常说，咋暖还寒。坐在车外面，也的确是很冷，车开的是不快，从公路大桥一直到呼兰县全是柏油路，90年代初，道上的车辆还是很少，飞驰而过的、更多的是摩托车，好在周边都是行李，明诗伟便钻进了行李的缝隙中，顺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开始诗歌创作，也就20多分钟，一首沿路见闻的诗歌鲜活了。
三月，天还很凉
杜鹃花刚刚绽放
一个穿着棉袄的女孩
手里装满了花香
春风吹过
那一望无边的草场
雪地上的圣洁
在不停的喘息
融化了那僵硬的日子
冰滴叮咚
催生了一种希望
蒲公英的魅力
引来十几个姑娘
刀头下挖掘
一种苦涩的时令
北回的大雁天空翱翔
牧童
那双吐的笛声
唤醒了沉睡的懒虫
灰鼠子探头探脑
橡子皮
已不再是它的最爱
鲜嫩的草根也是舌尖上的希望
一只孤鹰上下盘旋
不知道那口肉
能添平它昨日的冰冷
熬时为的是瞬间的徜徉
几只早起的青蛙
跳跃在榻头的空隙中
饥肠辘轳
能尝到一口苍蝇
那也是生命中的万幸
花开如期
草儿绽绿
山坡上的小羊
高兴的奔跑不停
小溪放歌
山泉叮冬
老黄牛的日子遥想
是默默的在垄上川行
远处空旷
树枝随风摆动
黑土地的人们
希望
还是寄托在这片田野上
明诗伟刚刚收起笔，又打开了笔记本，从头又看了一遍，心想，一会到地，就让同伴分享他的快乐。美美间哼起了流行歌曲，虽然不跑调，但也不是太熟练，“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他还正美呢，“咣当”，车把明诗伟颠起来老高，一股恶风夹着尘土，刚好灌了他一嘴。“啊呸啊呸，还真把风唱来了，这啥鬼天气”。明诗伟自言自语。“师傅停下车”，韩美玲叫司机停下了车。她开门下车，把自己头上的纱巾递给了明诗伟，“书记，起风了，把头包起来”。“不用，我是农村长大的，这点风小意思”，明诗伟强装不以为然。“你接着吧，又不是送你的到地方还给我”。明诗伟接过纱巾，裹在头上，车继续向前行驶。无意间，纱巾携带的特有女人香味，让情窦初开的明诗伟卷入浮想联翩。他一下子对这个女生产生了特有的好感。再说车上，韩美玲刚上车，赵颖马上搭话，“哎，美玲挺会关心人啊，后面的那个面瓜冻成冰棒没？哎看你这么会疼人，要么给我当弟媳得了，我弟就比我小一岁”？侯旭田看同学们都很关心，有点不好意思了，也接话儿“赵同学，后面的是你弟，看这事弄的，要么我上后面去得了”。“侯老师，你别听她瞎说，后面的那个不是他弟，他好着呢”。此时，赵颖开始暗暗佩服韩美玲，用《智斗里》刁德一的话，这个女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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