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台湾,台北市。
恒兴大厦大堂,几个工作人员在有序的忙碌着。
这是在为程果下礼拜的新书签售会做准备。
程果和肖睿在校对摆位,这对他们来说早已轻车熟路,但出于严谨,每一次签售会前他们都会一一核准,免生纰漏。
偶尔有住客被展报吸引驻足让程果签名,程果也欣然接纳,毕竟对一个名气不甚大的新生作家被人欣赏还是能赚足成就感和积累自信的。
高挑而匀称的身材。中长的乌发,发尾打着小波浪卷,散落在两肩。皮肤白皙,淡淡的柳叶眉下一双明眸干净清澈。高挺的鼻梁下唇红饱满而齿白。得体的休闲装为她平添了几分干练气息。称不上绝色也足够惊羡一片男票。
作为程果的男友肖睿也总会在此时退居一旁面带微笑故作欣赏,其后再将这一幕幕转化为谈资,成为二人的感情养分。
无一例外,每一个酒店大堂的电话铃声响起总是能响彻每一个角落,甚至扰人心神。
“程果小姐,找你。”前台小姐举起电话灿笑着向正在忙碌的程果招手。
程果疾步过去接过电话。
“喂,你好,我是程果,那位?”
“程果啊,我是李主编,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你父亲被送到医院了,让家属赶紧过去一趟。”
“我爸他怎么了?”
“我问了,他们没多说,你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成济医院。”
“好的,我这就过去,谢谢。”
程果瞬间觉得前台的笑容没那么甜那么可爱了。没有人会想要接到这种沮丧的电话。
程果匆忙放下电话找到肖睿。
“我爸被送进医院,我得赶紧过去,这边你盯着。”程果边说边往外走。
“在那个医院?我陪你一起去。”肖睿尾随其后。
“成济医院,不用,我一个人去就成,你帮忙把这事儿盯准了就好。”
话音落,程果已小跑冲出大堂留给肖睿一个项背。
程果的家境不错,虽谈不上豪富之家倒也衣食无忧。单亲,母亲早亡。只剩下父亲,60多岁,右腿伤残。
父亲对她百般疼爱,说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一点都不为过。
两年前父亲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程果辞掉了工作,专职写作一来可以照顾父亲,二来可以变副业为主业,倒也算两全其美。自从患病后父亲身体便每况日下,神志时清醒,时恍惚,两眼浑浊,人事不分,让人生怜。
成济医院,病床上父亲程浩轩两眼紧闭鼻口挂着氧气,手上,胸前插满仪器,左腿上打着石膏裹着绷带。床前一应仪器监测着生命体征。
程果和保姆林姨在病房门口。林姨看着病房里躺着的程浩轩愧疚的道:“我买菜回来,程先生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我就赶紧拨打救护车。”
“这跟你没关系林姨,换成我在家,该发生还是会发生。你能陪着来医院我都已经非常感激了。”程果挽着林姨安慰道。林姨在程果家已经做了10多年保姆,程果当然知道她的秉性。这种偶然发生的必然事件。程果自然不会归罪于保姆林姨。
扶着门玻璃框看着病床嘟囔着,听不清,但能看出林姨满目的自责。
“没事的,我爸他会好起来的。 ”程果安慰林姨道。
林姨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跟程果说:“小果啊,程先生他还没昏睡之前,一直嚷嚷着要什么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医生看他情绪激动停不下来,就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
“书?”程果疑惑道。
“对,说的是书,医生也都听到了,还问我呢,我那知道啊。”
程果豁然想到了,是有一本书,那是一本笔记,曾很多次见老爸捧在手里摆弄,但对她却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应该就是它了。
“我知道了,林姨,我在这儿照看着,您回去吧,有事儿我再给您打电话。”
这十多年来林姨早把程果当成自己的孩子:“行,我回去炖点汤。等程先生醒来就能喝到,你也就别在外面吃了啊。”
病床旁程果默默的注视着父亲。肖睿来了,透过门框玻璃轻轻的敲了下门,程果迎了出来。
过道里还算安静,程果显然极尽疲乏,半依着墙。
“医生说他肾脏,肝脏功能都在急剧退化,怕是时间不长了。”
“老了谁能避免的了呢,你这几天就在守这儿吧,其它的不用操心”。
“把左腿也给摔了,你说老了老了还得受这罪。”
“年岁大了,到我们老了还指不定遭什么罪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都不能好好安慰几句吗?”程果嗔怪道。
肖睿赶忙解释:“事已至此,这不已经在医院了吗。你也别难过,尽人事,听天命,不留遗憾就是了。签售会已经差不多落停了。只要有空我就过来陪你。
程果家,一本泛黄的抱扣笔记本摆放在书桌上,程果拿起书翻看,笔记本里一字皆无。疑惑间,两张照片赫然呈现。
一张照片已模糊不清,是时间过久潮气侵蚀,照片上已斑迹累累,但照片中那站姿的年轻女子样貌倒依稀可见,她虽不甚俊美却也眉目清秀。
另一张照片是一个中年女子怀抱一个孩童,从相貌上可以分辨出两张照片中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孩童面容粉嫩,重眼双皮,煞是可爱,照片上有激光时间码 八6 / 9 百天留念。
程果反复翻看着照片“这是谁的照片?这女的是谁?这孩子又是谁?是自己吗?应该不会,父亲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母亲的事儿。而关于母亲,程果也曾试图在记忆里搜索她的讯息,却总是一无所获。而自己也没有6岁之前的照片可以参照。父亲说的是这个本书因该错不了,书是不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这两张照片?”程果无根由的猜想,心生疑惑。
程果正要收起书和照片,却突然发现单人照背后有几个字迹。
——“丁香萍,63年于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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