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中,林铭依然独自前行。
在前方,林铭看到一颗野果树,上面零星地挂着一些干瘪的野果,林铭快步跑过去,摘下野果,胡乱地扔到嘴里,大嚼起来。
“咕,咕”,肚子里的叫声停止了,林铭身体也有了力气,吃饱肚子后,他把树上剩余的野果摘下,放到怀中,摸着怀中鼓鼓囊囊的野果,林铭满意地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林铭口渴了,抓起地上的白雪放入口中,饿了,就拿出怀中的野果充饥,他前进的脚步,从未停下过。
当夜色再次来临时,大山中的温度,骤然下降,林铭站在雪地上,举目四望,看了看模糊不清的群山,在他的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山石,林铭快走了几步,来到山石旁。
山石和山体间有一处大的缝隙。
“今夜,我就在这里休息吧。”
林铭走过去,将瘦小的身体,挤进那道缝隙中。
寒风在林铭的身前刮过,林铭的身体感觉暖和一些了,他很是满意,他微合起双眼,开始打坐起来。
在极远处,那座硕大的帐篷内,依然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酋长依然身着紫红色的披风,长发披肩,负手站立在大帐的前方。
在酋长的身后,刀疤脸跪在地上,身体匍匐,额头贴在地面上。
“酋长大人,那个老者是炼气七成的修士,已经被斩杀。”
“嗯”
酋长轻哼一声,慢慢地开口说道:
“炼气七成,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可以讲得通了,带着一个孩子躲避这场屠杀,也是有可能的了。”
老者想了想,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
“做一个凡人,多年来,潜伏在小部落里,可以看出,他失去了他身后的势力,能为他出头的势力,已经不足为虑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过于大意,你传达下去,参与过此事的人,不要再提及这个事情,否则,死。”
“是”
刀疤脸回答的声音异常坚定。
“那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吗?”
酋长声音平和,但是,刀疤脸还是身体一阵紧张,他也明白,那个孩子没找到,他是躲不过酋长的责罚。
“还没有找到。”
刀疤脸底气不足,声音有些颤抖。
“奴才以为,一个八岁的孩子,没有外人接应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在大山中,这些天过去了,饥饿、寒冷、还有野兽,他……”
刀疤脸颤抖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
“早已经死了”
“嗯”
酋长轻哼一声,他赞同刀疤脸的说法,他也曾经想过,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独自在大山中,这样寒冷的天气下,也是必死的结果。
但是,事事有意外,没看到孩子的尸体,酋长的心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别的路。”
酋长声音凄厉,容不得刀疤脸半分退缩。
“是”
刀疤脸额头泌出汗珠,身体向后慢慢地屯去。
清晨,林铭睁开了双眼,精神饱满,他在山石的缝隙中钻出来,抬头看了看耀眼的阳光,继续走了下去。
就这样,在大山中,林铭走到了第七日。
这一天,在林铭的眼前,还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脉,他继续前行,他的心中没有丝毫杂念,面色平和,无喜无悲。
“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山脉中响起。
林铭寻声抬头望去,在林铭左前方的树林中,一束黑色烟柱笔直升起,“砰”地一声,在天空中炸开,发出刺眼的光芒。
林铭停下脚步,天空中,耀眼的光芒散去,接着,一道黑影在树林窜出,身法极快,几次闪动,已经到了林铭的面前。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林铭盯着那道黑影来到身前,这时,他看得清楚,那人的装束和那夜闯入部落里的黑衣人的装束一般无二。
林铭的心中没有太多的变化,这样的事情,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爷爷没有再回来,事情就绝不会简单,自己独自出走,本来靠的就是运气,此时,只能说运气不好罢了。
那名黑衣人来到林铭面前,手中多出一把长剑,眼睛紧紧地盯着林铭,目光中透着紧张,他动作谨慎小心,如同看守着笼中的凶兽,担心,凶兽出笼伤人一般。
二人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在林铭的眼中多出了一些仇恨的情愫。
不多时,在远处,先后又窜出数道黑影,身法快捷,不多时,来到林铭身边,手持长剑,把林铭团团围在当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四周依然安静。
好一阵儿的寂静,突然,在林铭的目光的极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接着是一个人的轮廓,那人身法快得出奇,两个呼吸间,那人癫狂的笑声远远传来,接着,已经来到林铭的面前。
“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吗。”
刀疤脸,看到来人的样子,林铭几乎脱口叫出。
刀疤脸只顾着自己癫狂的大笑,渐渐地,他的笑声中带着哭腔,众人感到惊奇,都扭头看向刀疤脸。
大笑的刀疤脸,面部肌肉不断地抽动,那只吸血的蜈蚣,也变得活跃起来,如同活物,反转跳跃着。
当初,酋长把任务交付给他去办,刀疤脸认为任务简单,又可以在酋长面前建功,得到酋长的赏识,他兴奋不已。
酋长安排探子,提前去部落里打探,接着给他派出数十人做帮手,他的心中不削于酋长的谨慎,但是,他不敢出口质疑酋长大人的安排。
但是,现实狠狠地抽在刀疤脸的脸上,本是轻而易举、风光无限的差事,最后演变成,没日没夜地在寒冷的大山里乱跑,众人辛苦且不必说,刀疤脸的这条命,在酋长大人的怒火下,随时可能丢掉,成为野狗的美食。
当他突然知道,这场噩梦即将结束的一刻,他的反应不是想大笑,而是,想大哭一场,在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恐惧和委屈,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每一刻,刀疤脸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刀疤脸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立即停止了哭笑掺杂的声音。
刀疤脸的心中,恨极了王崇明和王林铭,他认为,他的不幸都是他们二人带给他的,猩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林铭,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东西,你宁可死,也不说出这个兔崽子的下落,现在,我就让你们在地狱里相见。”
当刀疤脸提到了爷爷,林铭变得焦急起来,大声质问道:
“我的爷爷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看到林铭急切的样子,刀疤脸心中一阵舒坦,他升出了猫戏老鼠的想法。
让林铭的精神痛苦,才是最好的手段,林铭的痛苦,是他得到快感的源泉。
刀疤脸语气平和,慢慢地说道:
“你的爷爷已经死了。”
“轰”,林铭的头中一声轰鸣,爷爷是林铭的天,现在天塌了下来。
林铭相信刀疤脸所说的,如果爷爷还在,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可是,太久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
林铭心中的天轰然倒塌,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他的眼睛变得空洞,目光无神,直直地盯着地面。
刀疤脸看到林铭如此的反应,他非常满意,嘴角上翘,露出狞笑,他继续说道:
“现在,你爷爷的尸体,也许已经被野狗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了。”
刀疤脸的话,林铭再也听不到了,此时,林铭痴傻一般,目光呆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刀疤脸看到林铭,痴呆呆坐在雪地上,他没有心思继续玩下去,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轻声说道:
“杀了他。”
听到统领的命令,黑衣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欲向林铭的头上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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