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沙海
屠城将手抚摸这堵比天好高的墙,手指触碰冰冷的墙壁,奇迹就发生了。
墙体变得透明起来,他便悠悠然的走过,道:“这堵墙看起来直入青天,无坚不摧,其实只是假象而已”
小柔道:“可是,那些鸟儿怎么死掉了”
屠城道:“他们根本不是撞向墙壁而死,而是被这堵墙吓死的”
神偷道:“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若不亲身体会难事,是不会知道其中辛酸苦辣”
他们三人经过这堵墙,便看到无边际的沙海,传说中的罂粟海难道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么?
沙尘袭来,众人被吹散,只有小柔和神偷被狂风搁浅到一处沙漠陡坡下。
小柔愁容满面,但神偷却展颜喜悦,他此时恨不得一生一世如此相守。胡天八月,风沙连翩,高大的他总是为瘦小的她举一把伞,怕她白皙的皮肤被强烈的紫外线晒伤,她一直是那么瘦。
夕阳刺眼如血,风干的石窟上百孔千疮,诉尽了沧桑,她不时被路边胡杨树上旋起的秃鹫吓得惊叫。神偷笑着告诉她,别害怕,那些飞禽只吃死尸。
夜了,行路。她的脚崴了,他陪着她一步步慢行,渐渐地迷离在沙海。他背起她,向着远方的灯火蹒跚而去。这里的天气喜怒无常,转眼间刮起沙暴,他把她藏在背风处,用脊梁替她遮挡风沙。一切风平浪静后,他又背着她赶路。
她慢慢被他打动,心疼他,要他歇歇。他笑了笑说不要紧,然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前行。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尽快离开这,只怕会饿死渴死在这。
天亮了,远处的灯火逐渐消失。他还没找到路,她们发现粮草用尽,顿时惊慌起来。他笑笑,摸着她的长发,说不要紧,有我呢。夜幕再次降临,他们筋疲力尽,却又望见远处的灯火。她走不动,他又将她背起,身后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终于,他也没有了力气。她的眼神开始绝望,爬在他怀里哭。他好言相慰,抬头之间无意看到飞逝的流星划过夜空,心中有了答案。他计算好了一切,陪她说话,不再着急赶路。他知道,远方的灯火,只是天边的星光。他和她,早已经走进绝境。
白天,她渴得快要昏迷,肌肤上泛起一层层脱落的皮,泛着淡淡的红。他看着心疼,说我们不走了,屠城会来救我们的。伞早已经不见,他用双手撑地,将她放在自己的影子中,任凭阳光侵袭着后背。他一直这样的坚持,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干裂的嘴唇,落下泪来。一滴滴,都溅在她的唇间。而她,却已经不省人事。
不知何时,屠城从远方走来,他从来都是一副热血样子,几天的磨难并不能让他的灵魂折服。
他望到沙漠深处的不时飞起几只秃鹫,心生疑窦,走近看时,便有愁容满面。神偷早已死去,却还保持着那种俯卧的姿势,双手深深插入沙里,后背被秃鹫啄得血肉模糊。而她,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影子里,宛若熟睡。
屠城的背包似乎有喝不完的水和粮食,在调养下,她已恢复,便在神偷坟墓旁搭了间木屋,给他的墓旁种满植物,梧桐树、常青藤…一片稠绿如绘,浓郁的树阴遮住了墓碑。
她也要他,一生睡在自己播种的影子下,清凉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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