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个崽种,竟然敢骂老子,不要命就给老子去死吧!"
"恶心死了,整天这么邋遢,这得多少天没洗澡了啊。"
"快看快看,他手机里,啧啧,没想到啊,他妈竟然是个浪货!哈哈哈……"
刚上学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的不受待见,但是,那种情绪确实是浓厚而纯粹的。
他恨,他愤怒,甚至是绝望。
这种负面情绪,吞噬了他自己。
转机在一个秋日,一个男人来到了他的家门前,要带他走。
那是他父亲,一个真正的绅士,拥有别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与权势,而他,妓女的孩子。
那时候的他,对于这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高大男人并无好感,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躲到妈妈身后去。
但是,他的妈妈,他的至亲,却缓缓地弯下身子,一双稀有的美丽的如同大海般的眼眸黯淡了下来,被那栗色的长发遮挡下几乎看不见。母亲这是……抛弃他了?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想法,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向她走来的南宫陌一个拥抱,而是受惊似的朝他喊道:"滚!滚远点,我已经……不是你妈妈了。"
那一天的具体场景,他已经不记得太多了,但是,那一天,好像下起了秋雨。那个男人给了妈妈不少钱,那对于尚未懂事的孩子来说只是一堆纸,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为了一个陌生男人随手扔出的一堆纸而抛弃他。
……
三年之后,他才唐突地明白了,母亲的爱,往往藏在那看不见的角落。
离开那个镇子后,他在另一个城市的另一所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在那里,别人用崇拜而又的眼光看着他,再也没有人会贬低他。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权欲钱财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这无疑是可悲的。
又是一个下雨天,秋日,一个女人死了,这个不值得关注的,普通的穷人,当时,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妈妈的。
这个女人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s市,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风风光光的活了三年,而自己却至死都没能与自己的儿子说上一声告别。
那一个雨夜,他忽然唐突的明白了,母亲那卑微而又伟大的爱。
从此,人们发现,这个原本就孤僻的男孩变得愈发奇怪,说的话越来越少,表情也越来越僵硬,直到长大,皆是如此,而他的父亲……更准确来讲也称不上父亲,则对他不管不顾,他只要负责把他养大即可,他会好好成为一个傀儡的。
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我这是得了抑郁症吗。答案是肯定的,从他最近的情况来看,浅睡,多疑,烦躁……心理医生已经诊断出来了,是具有自杀倾向的,严重抑郁症。
或许,自杀真是一种解脱吧。
这句话频繁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明知是错误的却迟迟不愿摒弃这个想法,这说明,从心底来讲,他已经对这个不存在留恋了,为什么选择活下来,总不能是为了那一点虚荣与恐惧吧。
我还差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的死,让我猝不及防,亲人的伪善令我作呕,但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都无法守护,却舍弃了那些原本值得我用一生去珍惜的一切。
那一天,好像也下了雨……
我望向窗外,那些如银针般的秋雨在灰蒙蒙的铅笼罩下几乎到了看不见的程度。只能凭借着秋雨在玻璃上留下的泪痕来确认她的存在。他啊,果然没法在雨天高兴起来呢。
好了,也该在死前对自己好一点了。
他要死去,但他要在群星的簇拥下死去,他要在百花的拥抱中死去,若有来生,他想堂堂正正地去爱,去成长,去守护,他 不想再懦弱下去了!
死了……我已经死了吗?
此时的我,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哦忘了我已经是死人了,也没办法再露出表情了呢。(苦笑)
该说"牙白",呢还是"斯巴拉西"呢,这种感觉,感觉……就没什么感觉,那我到底是死是活?
愚笨的他在过了很久之后,都在怀疑这是场梦,他不看小说,对于什么爆火的异世界一无所知,况且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信。毕竟他的尿性如此啊。
现在的他,不再是南宫陌。他的新名字叫卡塔乌斯·怀佩斯特!
他只有五岁,至少身体年龄只有五岁,不会说话就说明,这孩子的语言方面的功能出了障碍,很大概率就是之前所谓的"绝症"导致的,但是能听懂父母之间的对话就说明理解能力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虽然不太明白所谓绝症是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就是他压根没必要为了此事而担心,他的病在就好了,这并非随时有倒塌风险的fg,而是由他经过多次证实得出的可靠的结论,安全有保障。
然后,不知是否是出于赎罪心理还是对于这个孩子的愧疚亦或是对于这对父母的同情,他已经不自觉地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父母。
他想守护这段美好的情感。
"卡塔乌斯,卡塔乌斯……"他一边用刚学的异世界语种恩可特语默念着自己的名字一边用手在空中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学习一门语言,尤其还是一门几乎与现实世界没有一丝关联的语言,其难度可想而知,但卡塔乌斯也并不着急,他还有时间,大把的时间,慢慢来,他不急的。
这个世界有没有魔王他不知道,但如果有勇者的话那他一定不会去当的。他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了却生前遗憾罢了。
正在卡塔乌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时,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亲爱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记得带一份给儿子哦。"
"可是……卡塔的胃口……"父亲的声音有点犹豫,看来他的胃口与原来的自己不相上下呢。
嘎吱~~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开门声。
父亲转头一看差点魂都给吓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此时竟在地上活蹦乱跳地……爬呢。
卡塔乌斯此时只想骂一句扑街,这逼崽子身体咋这么脆呢,随便下个床差点没给他摔骨折喽,哎呦,这种疼痛他多久没挨过了啊?
"儿子!"父亲急忙转身冲进房门小心翼翼地捧起他如婴儿般娇嫩的身躯,剑眉紧蹙,一双星瞳透出的全是满满的担心与自责。
"孩——子——他——爸!你最好赶紧解释一下,待会儿家法也能罚轻点儿。"妈妈闻讯赶来见着这般光景顿时怒火中烧。
卡塔乌斯原以为他好待歹会辩解几句,没想到他直接秒跪,没错,直接毫无节操地低头跪地然后自觉地跪在了他的大剑上。
"没关系的,妈妈。"他用自己拙劣的笔迹写道。
然后……突然气氛陷入了一种尴尬,爸爸妈妈都看着自己,而自己就仿佛做错了事,害怕被揭穿一样心虚得不敢说话。
"您们为什么不说话?"他问
爸爸妈妈:"有问题的是你才对,你为什么不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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