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赵一尘叼住了刀柄,猛地一个侧身,猎刀被赵一尘一下子抽了出来。
旺旺旺!
一声犬吠打破了帐内的宁静。
此刻赵一尘正叼着刀,他转身向后一望,不知何时温尔丹已站在了他的身后,身边还有一只黑色的细长猎犬正呲着牙望着他。
“啪嗒!”赵一尘嘴中的刀应声落地。
“温尔丹姑娘,你。。听我说!”赵一尘磕磕巴巴的说道。
赵一尘看到温尔丹的一刻感觉冷汗直流,虽说两人相识不久,但是此时望向眼前的温尔丹,脸上隐隐的发出阵阵疼痛。
“你叫赵一尘对吧?”温尔丹望向赵一尘淡淡的说道。
“对对对!小弟赵一尘,大胤茶鹤人氏,今年一十有七,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被绑来此处?”赵一尘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先给你松绑,你别乱动。”温尔丹淡淡的说道。
没多大功夫,绳子应声落地,温尔丹松绑的时候出奇的温柔。
“我和哥哥在赶路的途中看到你瘫倒在地,见你与我弟弟有几分相似,便出手搭救于你。”温尔丹缓缓说道。
“那为什么绑我?不能因为我像令弟就如此待我啊。”赵一尘问道。
“胳膊还是得先处理下。”温尔丹没有回答赵一尘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温尔丹抓住赵一尘胳膊,随即一用力,咔擦一声。
“啊!”赵一尘大声惨叫,浑身的冷汗又顿时冒了出来。
“叫什么叫,只是脱臼了,已经帮你接上了,就不能像个男人么。”温尔丹淡淡的说道。
“你先在这好好休养,一会儿差人给你送些吃食来。”温尔丹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身边的猎犬离开了大帐。
赵一尘活动了下胳膊,除了有些点酸痛,的确能够活动了。
他心中暗道,怕不是这个女人的弟弟死了吧,这才把他带回来。好解思念弟弟之苦,那也不用这样啊,好好和他说,让他陪她些时日又何妨?
“呸!疯婆娘”赵一尘暗暗的骂道。
赵一尘在帐内东瞅瞅,西看看,感觉索然无趣,随即灵光一现,捡起刚才掉落地上的猎刀猫着腰一步一步朝帐门口走去。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小爷可没时间在这陪你玩,我还要去京都呢。
他缓缓来到大帐门旁,门帘被他用手缓缓掀开,头刚微微探出半寸,一抬头,发现此刻一手持弯刀的士兵正恶狠狠的望着他。
赵一尘赶紧赔笑,迅速退入了帐中。
“唉,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啊!”赵一尘连连感叹,他回想这两天的种种,心中暗道:“早知道让那老瞎子算算在出门就好了。”
赵一尘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上去,他躺在床上,望着棚顶,眼皮越来越重。
“娘!你说我把陈蓉娶了给你当儿媳妇好不好?”赵一尘兴奋的说道。
“人家蓉儿能看上你,长的那么丑,还就知道说大话。”赵一尘娘轻轻的说道。
“谁说大话了,我跟蓉儿说好了,等我赚够一千两银子就去找铁匠提亲。”赵一尘回道。
“还一千两呢,我看你一百两都赚不到,做人就要脚踏实地,不要成天朝三暮四的。”赵一尘娘说道。
“娘,你不懂,你别看你儿子现在这样,我可是都规划好了,等你身子调理好,我就带你去京都,听说那里赚钱可容易了,田家老三前段时间从京都回来,说在京都的一个什么府当小官,他说带我赚大钱。”赵一尘说道。
“别听田家那小子胡言乱语,那孩子从小大话连篇,他当上大官能回来?”赵一尘娘不屑的说道。
“你不懂,人家是回来探亲的。”赵一尘连忙辩驳道。
“唉。你啊你!”赵一尘娘叹道。
“娘,以后等儿子发达了,带你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大轿子天天坐,在给你整个三进三出的宅子,雇百十个丫鬟轮流照顾你。”赵一尘兴奋的说道。
“你啊你,以后能娶个媳妇儿,过上个安稳日子,娘就知足了,娘啥也不要。”赵一尘的娘摇了摇手。
“对了,娘!”话刚说一半,赵一尘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了起来,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一尘拼命的喊道:“娘!”
赵一尘猛地坐了起来,他看了眼四周,原来是场梦。
赵一尘回头一看,此时床边站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也就十来岁的模样,身穿粉花棉袄手里提着一个餐盒,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小姑娘看赵一尘醒了,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赵一尘听不懂,连连摇头,便又开口问道:“姑娘,你会大胤话么?”
小姑娘有些诧异,随即又开口问道:“公子是大胤人?”
“是!”赵一尘说道。
“那公子怎么生的一副娄胡模样?”小姑娘好奇的问道。
“我是茶鹤人,我们那面很多先祖都有娄胡血统的!”赵一尘挠了挠头说道。
茶鹤城一百年前还是娄胡的一个边郡,后大胤国北疆齐王开疆拓土,率兵三十万攻陷娄胡数十座城池,直逼娄胡大本营,娄胡不得不把茶鹤,奉城等十余座城池献给大胤,北疆齐王才鸣鼓收兵,自此茶鹤,奉城等数十万居民皆归于大胤。
小姑娘也知道茶鹤城的由来,便没在多问,只是规矩的把餐食一一摆放好,作了个礼便准备离去。
“姑娘稍等。”赵一尘连忙说道。
“公子还有事?”小姑娘问道。
“看姑娘应是大胤人氏,怎跑到娄胡来了?”赵一尘问道。
小姑娘眉宇间闪过一丝伤感,没多说什么,作了个揖便准备退下。
赵一尘看她不想说又急忙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奴婢名叫雪儿。”小姑娘低头答道。。
“姑娘。”赵一尘还想问问这是哪里。
姑娘只是微微一笑,缓缓退出了帐中。
“好吧!”赵一尘叹了口气,便也没多说什么。
赵一尘看了眼桌上的餐食,很简单,一盘烤肉,一碗稀饭。
餐食虽简单味道却着实不错,肥美的肉上,撒了一层盐巴和胡辣子,咬上去还滋滋冒油,脆皮下面肥而不腻的肉也咸淡适当。
赵一尘没多大功夫就把菜食一扫而净,他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心中想道,这温尔丹虽说手段粗暴了些,但也许在那破庙之中,定是怕我被那些歹人所伤,这才强行带了回来,在这好好休养一番也是极好的,等天暖一点,再让她遣人送我回去好了。
赵一尘微微的笑道:“这娄胡人可真是性情直率啊,不像我们大胤人做事都是礼七分行三分啊!”
酒足饭饱后,赵一尘又开始犯困,没多大会儿功夫,他又一头睡了过去。
这次在梦中并没看到母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只见这男人身穿戎装,高约九尺,如山一般站在不远处,他努力的想要看清男人的模样,但是无论如何努力,男人的脸上就像被浓雾包裹一般怎么也看不清,随即他拼命的朝男人的方向,拼命跑去,想一探究竟,正当他跑到男人面前,马上就要看到男人的样貌时,男人抽起腰中的佩刀,纵身一跃,朝着他的头就砍了过来。
咔擦,他的头应声落地,他终究还是没看到男人的相貌,他只看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倒下,此时眼前一黑,面前的场景一下被黑暗笼罩。
门口嘈杂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赵一尘揉了揉眼睛,他感觉浑身酸痛不已,他下床来到大帐中间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身体,准备看看外面怎么了,只见此刻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两人刚一对视,赵一尘就连连后退数步,只见此人面部有一条刀疤,刀疤从头顶直达下颚,蜿蜒狰狞,左眼微张的同时右眼又瞪的溜圆,面部丑陋至极。
男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句,见赵一尘没做反应,上手一抓,赵一尘被这铁塔般的汉子扔上了肩头,赵一尘拼命的挣扎,怎奈无济于事,赵一尘的举动在男人看来不过是抓痒一般。
男人扛着赵一尘走出了帐篷,外面的雪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他疯狂的拍打着这个男人,这男人没有丝毫反应,时不时还朝迎面而来的同伴用他听不懂的话打着招呼。
没走多久,两人到了一个大帐前,大帐是由兽皮缝制而成,棕黑的颜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男子上前与守卫攀谈了几句,便径直走进了帐内。
男子进帐后把赵一尘放下,随即朝帐中的女子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大帐之中,赵一尘定睛一看,只见大帐中间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温尔丹则站在其右手旁,此刻正饶有兴趣的望着赵一尘。
赵一尘端详起眼前的女子,只见女子身披黑绒裘袄,头发鬓珠作衬,容色娇艳绝伦,双眼在如白雪般的肌肤上略带妖意,但却未见其半分媚态。
女子看赵一尘望向自己,缓缓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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