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开会，技术总监约翰（约翰霍纳 jhn hrner）问大家要不要定午餐，大家回答 “hy n!”（为什么不！） 所以项洋记住这个词了。去上洗手间还在念叨。可是洗手间门口有个清纯的德国女孩，优雅地对只顾低头乱闯的项洋说，“are yu really？”（你真的吗？）项洋糊里糊涂回答，“hy n!” 开门就要进去。正好里面凯琳娜擦着手要出来，惊讶地看着项洋。“啊！” 项洋这才有点明白了，自己大概进错门了。赶紧退出来，难为情地对外面刚才问话的女孩说 “srry!”（抱歉！） 赶紧跑了。后面听到两个德国女孩嘻嘻地轻笑。
项洋以后特别注意卫生间的标识（人形符号太小了！） 免得下次出丑！但是没看清里面那个德国女孩的样子，只是感觉比门口那个更漂亮，也更成熟些。后来听说是凯琳娜和她妹妹（妹妹来上海旅游，顺便看看姐姐）。
项洋上班，二毛跟着一起上班。因此小区邻居们（尤其是小孩子们）聊天时说，平时怎么看不到二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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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上班时间干嘛呢？跟着乔治，俨然成了乔治的秘书。
比如，乔治巡视生产线，只需要微笑点头摆摆手即可。二毛跟着，胸前挂个摄像机，随走随录（其实二毛自己有全套哇，拍照录像都行。可是乔治不晓得）。
每次乔治要视察之前一刻钟，生产总管任布仁都会先检查一遍，服装啊，站的位置，每个人的工位，以及手里拿什么工具，面面俱到。保证乔治看到的，是个工件整齐有序，人员各司其职，处处体现5s注1的要求！德国外资企业嘛。
乔治觉得自己才能卓著，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的秘书凯琳娜吹，用不了多久，等那个项…洋准备好系统，三线不弱于二线（一线实力强大，尚不能比肩）！然后乔治要站起来，“咔擦”一声！乔治低头一看，西装裤子被撕开一个口子！
凯琳娜过来看到了，捂着嘴笑。乔治检查一下，发现沙发上插着小小一个钩子钩破了裤子。
乔治大为恼火，叫生产总管过来，任布仁又叫来清扫工，又问谁碰过沙发…。可是毫无线索（乔治自己回去换裤子了）。
是的，始作俑者二毛站在边上看光景…。谁也不会怀疑二毛（它那三爪也不灵光啊），“让你骂我！” 二毛幸灾乐祸，解气了。当然要偷拍照片，回去给毛毛哥哥看…！。
三线的数据采集和在线监测系统，两周之后基本就绪。又经过一周的磨合，在三线正式运转了。因为项洋发现，以前的问题，主要是一些衔接部分没弄通，比如，数据文件与配置文件连接错误，数据接口错误，甚至数据线也有问题（有一根线的连接器的一根脚也断了，没人发现），系统的一些冗余度也不够（比如一周的测试次数如果超过某个值，就会报错）。而且三线是独立的生产线，数据竟然与二线混在一起写入二线的数据库！问乔治，结果乔治大为光火，以前白干了，都成了二线的功劳！
于是乔治叫来任布仁大骂一通！因为任布仁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生产总管任布仁将项洋恨在心里。
生产线运行正常了。项洋的事儿也少了。任布仁去告乔治，项洋整天无所事事，“多浪费啊，要不，让他去生产线干活！”
乔治摆摆手，意思是说，“我自有安排，你去吧！”
喊二毛过来，如今二毛有个翻译系统，不论乔治说什么语言，德语还是英语，都能翻译成汉语（二毛只“懂”汉语啊）。
二毛听乔治说，“你爸爸项洋还会干什么？”
二毛说（他通常使用汉英转换软件），“我爸爸会修我。他说要修修我，可是没钱。”
乔治想了想，“叫你爸爸来！”
项洋来了。在上海，要说父子能在外资企业同时上班，恐怕项洋父子是独一份。因此二毛来喊，项洋颠颠地来了！
乔治仰坐在沙发上（座椅刚补了一个洞），说，“听二毛说你要修修它…。” 真是捅了项洋的痒痒处，尴尬地笑着说，“二毛智力正在发育，可是我作为父亲，无能啊…。”
“啪！” 乔治一拍桌子，“哦”，又想了想，“我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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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乔治躺在自己豪华别墅的大床上，想着…。
硕大的大床只有乔治一个人，乔治从来不把女人带到自己家里来。因为，床边有一幅小镜框里，是他妻女的照片。每晚他都是看着这个照片入睡的。那张照片，尤其是照片里女儿卡塔琳娜（kahara，现在9岁）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是乔治在异国他乡的精神寄托，唯一的寄托！
乔治也算比较忙，但是每个月至少要给女儿写一封亲笔信！因为，女儿的妈妈（后妈）说，每晚卡塔琳娜都要读一遍信，才肯入睡。
乔治小时候听老师说，德国与东方的中国有相似的地方，特别是中国人像德国人一样，有实在、勤奋的特点。德国的国土面积将近36万平方公里，居欧盟第四。人口大约八千万。是欧盟人口最多的国家，其中八分之七是德意志民族。乔治来自德国南部，具备德南巴伐利亚人的性格特点，为人朴质、热情、乐于助人。乔治博士毕业后，最初在b德国堡的研究中心工作数年，然后又在瑞士苏黎世两年，一年多前被派来中国上海。
其实，乔治原来还有一个儿子，比女儿卡塔琳娜大三岁，名字叫s（西蒙）。在七年前，西非的一次遭遇中，西蒙和妈妈（乔治的前妻，也是卡塔琳娜的妈妈）在飞机失事中蒙难…。
想着白天的事，乔治睡不着，提起笔，开始给女儿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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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卡塔琳娜，
… …
来中国前，听很多人说中国人尽管勤奋、努力，但多数人却依然过着无味无华的一生。他们可能穿着朴素的衣服，勉强能温饱，眼神黯淡无光…。但是实际上他们错了，爸爸在这里工作一年多所亲眼目睹的，大多数中国人是健康的，行动充满自信，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认真做事，从工作中得到幸福。是啊，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只能活一次，若没有幸福点缀，人生的路就太难了。
最近，爸爸遇到了有趣的一对父子！爸爸做主 ，同时聘用了他们，给了他们b的工作！父亲是个落魄的来自关门国营企业的工程师（中国的国营企业有困难，他们就像30年前的东欧），但是儿子 -- 是个父亲亲手设计的机器人！就像你在迪斯尼看见的卡通机器人…，不，比卡通机器人更聪明！
爸爸困了，下次再给你讲这个奇怪机器人的故事，它叫’二毛’。
-- 爱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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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上午，项洋接到通知说，9:30在办公楼会议室开会。
b基地的技术总监约翰霍纳（jhn hrner），宣布开会。
与会者不仅有三线的中层以上干部，还有一线和二线的人，60多人济济一堂。项洋不算中层干部，但是也是系统工程师啊，也被叫来了。
约翰说的是英文（中方员工多数只懂英文）。墙上打出的pp文件也是英文，夹杂着德文。大意是回顾b十几年来的光辉发展历程，展望同样辉煌的发展前景。话头突然一转，郑重地宣布 “新的人形机器人研发中心即将成立！” 宣布他自己兼任该研发中心的技术总监，…，项洋为项目经理！听完项洋就有点昏了。
当然是高兴的！前几天乔治已经悄悄地告诉项洋了。今天终于可以借机更新二毛的外壳了！可以假公济私了！
第二天，项洋高兴得拉着全家再次去闵行体育公园玩，还特地拍张全家福（带来个架子，将手机支起来）！毛毛挺着小腰板坐在中间，辰辰手搭在毛毛肩膀上，项洋坐在毛毛另外一边；二毛呢，蹲在地上，像个奇怪的行李箱。
项目经理项洋又开始了他的新攀登：设计类人机器人！首先要让四轮二毛像人一样走路，这也是幼年二毛通过毛毛哥哥提出过的期盼！
人体行走时，保持平衡不仅要控制好四肢，还需要综合运用视觉、内耳、小脑等多个器官进行感知与调节。机器人也是一样，行走运动不仅要求自然性、稳定性，而且还要能够爬行和翻滚，要能适应各种复杂崎岖的路面，防止摔倒。
目前机器人的主要移动方式有轮式，履带式，步行，爬行，蠕动型等。而双足行走是步行方式中自动化程度最高，最为复杂的动态系统。双足步行系统具有非常丰富的动力学特性，由于对步行的环境要求很低，具有更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因此双足步行机器人是一门集仿真学、机械学及控制工程学，非线性、多传感器信息的控制等多学科融合交汇的综合性的技术。
但是项洋有二毛啊，项洋相信，只要给二毛装上类人肢体，二毛自己就会用，因为二毛有了初步的智力，它会反复摸索验证啊，每天24小时（除了充电）折腾啊。它有控制状态串码啊，它有…。将来应当说“他有…！”
项洋经理的第一把火，就是设计类人四肢，躯体，以及内部零部件的合理安排（心肝肺和肠子在哪里，等等）。办公室墙上贴一张医学人体解剖图，后来觉得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又撕掉了。
乔治来了，看着项洋乱七八糟的勾勾画画，得意地说，“要不要我帮你呀。” 项洋心里想，你也懂？嘴上说，“你帮我画图？” 乔治认真地说，他有老朋友在德国堡的机器人研究中心，可以在材料方面帮点忙。项洋喜出望外，说 “k！”
没想到，乔治还是真帮忙！因为有一批新产品样品发来上海，那边预订的海运集装箱有剩余空间，可以搭运点什么。那边问乔治要什么。乔治说这边正在设计类人机器人，什么都缺。问老朋友（也是机器人设计中心的头头）能否支援些材料。老朋友正好发愁一大堆作废的材料无处放，问乔治要不要？乔治说，随便什么拉过来就成。于是，整整一个半集装箱的垃圾，搭船运来上海了。
一个半月后，运到上海。项洋成了翻垃圾的。发现不少残缺不全的肢体，乱七八糟的小零件带着各种线头，无奇不有。居然还翻出来个热成像探头！项洋当成了宝（当然藏起来，偷偷给二毛装上）。
过了四个月，二毛变了，出息了，有胳膊有腿有光头，走路？那还得慢慢来！
项洋提出组建一个独立的软件团队，设计类人机器人软件。技术总监约翰不同意。他坚持软件要与德国堡中心合作开发（核心技术谁都不会放手的）。
于是，上海这边有两个软件工程师（新招聘一个，另外一个来自约翰的研发部门）。堡支援一些肢体局部（比如，机器人膝关节组件的控制）的软件控制模块，试用和改进效果向堡中心报告。两位软件设计工程师积极地努力着，急得项洋觉得像是遥遥无期样的。
但是项洋可以干私活呀。每天要带二毛上下班，美其名曰“晚上二毛留在公司怕出危险”。这可是真的，二毛自己也吹给乔治听他在公安局的三天两夜，乔治听得目瞪口呆（肯定不相信）！
如今周末二毛在家“做手术”，项洋开膛破肚安装调试，移花接木，造人呢。软件硬件都会。让二毛起来，走一步，哈，走两步，哈哈，再走第三步，哐当！辰辰大叫！毛毛往外就跑！
在家里，项洋嘱咐二毛：“在公司里，你要装傻，啥叫装傻你懂不？”二毛的新光头慢慢动一动，“不然他们发现你会走路，会用手脚，他们就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项洋恶狠狠地说！二毛慢慢摇摇头。“那你就再也见不到燕儿了！” 二毛使劲点点头，终于懂了！
项洋经理下属有一个电子工程师，两个软件工程师，三个机械工程师，还有两个技工组装。计划安装首批样品20个机器人。现在正在试安装几个，安装桌子上到处是零件，肢体，伺服电机，导线，螺丝…。项洋要与机械工程师讨论结构和改进之处；需要的话，与软件工程师商量如何优化驱动模块；与采购部讨论定制部件，…。
总监秘书凯琳娜路过，看着忙的头也不抬的项洋，有一点欣赏。
乱闯女卫生间的这个故事，凯琳娜谁也没说。因为对于她来说，小事一桩。凯琳娜在德国某个研究所呆过几年，那个所里面博士，研究员，专家不可计数。人们称这些人是“疯子”。因为他们每天蓬头垢面，在自己的猪窝里（办公室乱得像猪窝！）一呆就是一天，出来的话，不是吃饭，就是方便。尤其是方便，男的经常钻进女卫生间，女的（比较少）也往男人那间钻！后来，干脆，卫生间不分男女，谁先进去就是谁的，于是k。
更有甚者，疯子们走路也要乱走！有一次电梯维修，一位走楼梯，竟然从侧面翻身掉下去，10层！肉饼！那人据说还是诺贝尔奖提名者！
看到总监秘书凯琳娜也在这儿，生产总管任布仁卖力地吆喝，要人们抓紧 “5s！”
“5s？” 曾经在日本呆过一年的凯琳娜不以为然。日本生产线推广“5s”，那是管理生产线的措施，不适合像项洋这种带有研究性质的研发部门。日本的研发机构内部也是乱糟糟的。为啥中国人总是说日本干净，那是因为日本人从来不让中国人参观他们的研究机构！而且，凯琳娜记得看过一份日本人内部的分析报告，他们希望中国人的脑袋里也来个“5s”，智力比非洲大猩猩高一点点，最好！
二毛现在再一次“鸟枪换炮”，不仅有人样，装备也再上一个台阶。
比如，二毛的“脚”，是通过踝关节将脚掌连接到机器人小腿，脚掌包括假的脚趾、足弓本体（薄钢板）和脚底板（钢板+橡胶）。五指手的抓力与被持物的形状相均衡。
特别地，在左手掌附近预留了将来可以安装金属探测器（几十米内可探测到金属物或者普通手机，近距离5-10厘米内可以探测细小的含金属物，如普通摄像头和窃听器等）的位置，以及体内安装热成像仪（被动红外，适合夜视的）的位置。
由于走路需要快速高效的各种非线性计算和驱动各种机电模块，专用的微型电脑根据状态控制串码命令实施控制（完成类人动作）。又尽量扩大数据的海量存储器的存储空间。现在，每个海存容量达到b的规模（四个海存，每个2b ! 注 2） 因为二毛的智力发展，要求存储器不断地增大！另外二毛的小脑袋如今有手机大小，为了安全，小脑袋（可防高温防撞击）藏在大腿根部，方便必要时，可以像充电插头一样取出来。这是二毛生命延续的命根子！
看，二毛的存储器容量（全身总和超过八 b）相当于几十个电脑的总和！并且是二毛自己在用，所以二毛超级“聪明”啊！
二毛走路撞了别人怎么办？别担心！只要有电，即使你推倒二毛，你倒了，二毛也不会倒！
注1： ”5s”是整理(seiri)、整顿(se)、清扫(seis)、清洁(seikesu)和素养(shisuke)这5个词的缩写。因日语的罗马拼音均为“s”开头，所以简称为5s。
5s起源于日本，是指在生产现场对人员、机器、材料、方法等生产要素进行有效管理，这是日本企业独特的一种管理办法。-- 360 百科
注 2： 1 b（千吉比特）= 1024 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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