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做了什么？芳芳脚步不停的后退，看上去好像很惧怕。秦川看不见围绕疯子的那几只恶犬，只感觉周围空气从罗盘出现后开始粘稠，吸进体内让人很不舒服。
“啊！”
芳芳仰天咆哮，疯子的压迫没能让她束手，反而更加疯狂。胸膛木剑刺出的伤口落下滴滴透明的水珠，犹如失去颜色的血液，不等滴落在地，就消失在半空里。
“执念太深，那就怪不得我了。”
疯子眉头一皱，没想到对方居然不顾魂魄流失，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有道理可以讲。手上罗盘方位一转，数十条恶犬红着眼冲出去，它们恶狠狠的咬住她的手脚，芳芳惨叫着挣扎，几条壮硕的恶犬一跳而上把她掀翻在地，撕咬吞咽同时进行，如果是肉体不是灵魂，芳芳只怕已经肚烂肠流，挣扎越来越弱，眼中的红光逐渐消失，她木然的看着旁边的何宝于，任由恶犬撕扯自己的身躯。
疼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在想，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俗套的电影剧情，爱一个人注定魂飞魄散，放不下的人结局灰飞烟灭。想要伸手感受他最后的温度，发现已经失去了双手，想要闭上双眼，才发觉灵魂的眼眸又哪里能闭紧。
数十条恶犬围绕成一个圆圈，死盯着那颗仅剩的头颅，疯子收起罗盘，一步一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收起执念，我送你往生，就算下辈子做个白痴，也比魂飞魄散强得多。”
魂体被吞噬殆尽，三魂七魄仅剩头颅的一魂一魄，现在投胎还能保住性命，只是投胎以后是什么样，疯子也不敢保证。秦川站在疯子身后，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芳芳的身体一点点消失，直到现在只剩下这一颗头颅。
“多谢道长好意，不过我愿意消逝，还请道长成全。”
这是芳芳暴走以后秦川听她说的第一句话，没有怨恨，没有不甘，有的只是疲惫，释然。
疯子看一眼昏迷的何宝于，跟芳芳摇头说道：“不值得。”
芳芳脸上的破碎缓缓恢复，又变回那张美丽的脸，她望着那个曾经深爱的人，释怀的笑道：“是啊，都不值得。”
头颅如灰烬般飘零，直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消逝。疯子没有阻止，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淡然的面对，是对死者最大的宽慰。秦川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以为是疯子送她去阴符转世了，微笑挥手，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更何况是去记恨一个曾经受到伤害的人。
“我的天，累死我了。”
秦川躺在地上，这一晚的遭遇只能用跌宕起伏来形容，小命差点都玩完了，还好现在都结束了。“滴嘟，滴嘟。”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秦川一咕噜站起，刚生死危机之下没注意，现在才想到还有三个脑袋分家的人躺在这呢。
“卧槽！这怎么搞？”
秦川崩溃的双手抓头，难不成告诉警察这是鬼杀的？那人家也得信啊！急得原地转了几圈，一看疯子，当时就有了想法。
“木哥，我们商量个事呗？”秦川一脸谄媚的笑容，疯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用想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憋什么坏水 。
“反正你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那些人应该拿你没什么办法，待会儿你就给警察说人都是你杀的，爱的咋滴。”
疯子一听秦川这个提议，肺都快气炸了，提着桃木剑就砍，看架势恨不得捅出一万个窟窿。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精神病杀人就不用枪毙了？还想用道爷去顶缸！你看着，出去老子就说是你杀的人，枪毙不了你也调查死你！”
秦川一边躲一边跑，边跑还边喊：“这不是没办法了吗？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一生！逢年过节我会去看你的。”一想不对，死这么多人应该是没机会看了。“大不了逢年过节我烧给你好不好？帅哥、美女、汽车、洋楼，要什么你拖个梦，我绝对不还价！”
疯子眼睛里火都快冒出来了，一边追着打一边说道：“叫你嘴贫，倒爷现在具有弄死你，你死了我拘你魂装坛子里埋粪坑下面！”
两个人你追我打，最后还是警察来了才把他们拉开。秦川低着头被两个人扭着手臂往外送，正走着一双黑皮鞋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抬头一看，前面打过交道的李肃就站在跟前。
“嘿嘿，李叔，我们又见面了。”秦川嘴上打着哈哈，心里直说完了，这人本来就对自己有点意见，这下又落他手里了。
“怎么哪都有你小子？”
李肃没有皱成川字，连续几天发生两起命案，一次比一次死的人多，又还偏偏都跟这混小子有关系。
“李叔，我这次纯粹就是来吃饭的，这些可不关我的事。”要不是双手被擒住，秦川已经举手发誓了。
“关不关你的事回去再说，把他带走。”
“是，李队。”
秦川被押着上了车，刚才这些人叫李肃李队？他不是派出所民警吗？什么时候成队长了？旁边看守的这个小警察看着挺年轻，应该可以套套话。
“警察同志，刚才你们叫我叔队长？他是什么队长啊？
小警察闻言一脸狐疑。
“你都叫他叔了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警惕性还挺高，秦川心想。
“你不知道，我是他的远房亲戚，这次来盘江就是投奔他的，再不刚见几面没来得及深入了解，就被你们抓了。”
小警察眼睛转了转，看秦川一脸真诚不像是在说谎，再说也不是什么违反纪律的话，说不定还能趁这机会跟铁面队长拉近点关系。
“我看你小子也不像坏人，就偷偷告诉你，李队他是我们盘江的刑侦队队长。”
“上次还跟我说是派出所民警呢。搞半天原来是刑侦队啊。”
“是啊，我给你说，你叔……”
“小刘，你的话太多了。”
小刘也是个话匣子，嘴一张就有点停不下来，前排一个年长的警察赶紧呵斥了一声，吓得他赶紧闭嘴，这次任凭秦川怎么问都不回话。
到了地方，秦川被押着下了车，小警察可能觉得他是李肃的亲戚，这次用的力气也小了一些，抬头一看，这次居然没去派出所，直接就来了公安局，进去的时候见后面又一辆警车开进来，秦川一看就笑了，车上坐的正是疯子，这家伙一脸不爽，搞得谁欠他二五八万一样。
这次不像上次一样只是单纯的问话，秦川作为重大嫌疑人，直接被送进了拘留室，本来以为疯子也会被送进来，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看来是被关别的地方了。就一直等到后半夜，才有人进来带他去问话。
进了审讯室，秦川第一次坐上了后悔椅，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姓名，年龄，职务，家庭住址……”
一上来就是电视里那一套，秦川不敢废话，老老实实把详细资料报了一遍。
“今天晚上你去盘江酒店干什么？你和四个死者有什么关系？全部老老实实说出来。”
四个死者？秦川一愣，转念一想加上芳芳丢下的肉体可不就是四个吗。想想那经理和保安死得也冤，上着班就把命给丢了，不过现在不是同情他们的时候，先把自己择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当然其中该删的删该减的减，大致内容就是芳芳突然发疯，自己大显神威与其搏斗，最后在千辛万苦之下终于制服了凶手，他和疯子虽然闹得凶，但警察进来之前就把故事给编的差不多了，总而言之坚持一个原则，看见的说，没看见的不说，不知道的不说，知道的挑着说。
审问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办案多年经验丰富，虽然秦川当时在案发现场，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餐厅的监控也因为当时电力不稳停止运作，他们从逃散的客人口中也没有取得什么有用的线索，餐厅门口被敲晕的那几个人或许知道些情况，但也要等他们醒来再说。
零零散散的又问了些东西，秦川又被带回了拘留室，本来想着怎么也得在这待几天，没想到天刚亮就有人拿着钥匙来开门，说是放他了。
“放了？这么草率吗？你们这么快就结案了？效率也太高了吧？”秦川心中疑惑不已，这次可是死了三个人，就算自己没罪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放了吧？
“走不走？你要想待我就锁门了。”警察很不耐烦，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别人都恨不得出去，他倒好，巴巴的问东问西。
昨天那个小警察来带着秦川去办手续，心里想着果然是关系户，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快就放出去了。但想归想，有些话他可不敢瞎说，告诉秦川最近这段时间不允许出盘江地界，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随时会找他问话。秦川点头答应，伸长个脖子东看西看，就是没见疯子的人影。
“警察同志，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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