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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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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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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是无边的原野;背后的,是矗立的北都城。

    六月的北都城,刚要焕发热意。这座刚刚解冻的城市,如含羞的姑娘,刚要换上轻薄的衣衫,满眼尽是掩不住的欣喜与笑意。

    城市中的人们形态万千:有小贩当街叫卖、有商旅行色匆匆、有女子凭栏远眺、有文人醉酒高歌。酒肆里、游船上、高中,写不尽的风流。如江南烟雨中的古都,如三江交汇的大都市,这座年轻的城市,正以包容的姿态,君临于这片土地,对所有外乡人敞开怀抱。

    但是。这座城市可以容下小偷,可以容下强盗,可以容下酒鬼,可以容下狂徒。却偏偏容不下一个心念故国、满腔热血的游子。身在故土,却是游子;心在故国,却是游子。那个飞扬的少年却只剩下孤独的灵魂。

    眼前的,是无边的原野;背后的,是矗立的北都城。

    少年向前,向前,继续向前。少年突然想停下来,再一次深情地望向北都城。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从他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起,北都城将再也不会对他敞开。少年顿了顿,不再迟疑,大步向前,步伐坚定,但少年的心却仿佛在滴血。少年突然想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地上,放肆地哭泣。少年闭上了眼睛,带上失望与不甘,向南走去。周边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天地偌大,人世纷繁,但是却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收容少年的家园?

    皇宫里,身穿龙袍的少年,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将酒坛掷向远处。酒坛摔碎的声响此起彼伏,恰如少年心碎的声音。少年滑坐到地上,身上的龙袍早已被酒水浸湿。但这位年轻的王却浑然不觉,他斥退了所有的仆从,以至于大殿空无一人。他继续饮酒,似乎只有影子与他相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正欲对空遥敬,却又无力地放下。

    突然,这位年轻的王站了起来,手中提起一坛酒,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继而仰天大笑。似癫狂状。他实然又停下了脚步,双腿一软,仰躺在地上,嘴中呢喃着什么,再看少年, 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北周武王三年,北周镇北大将军叶寒突然离任,原因不明,举世震惊。

    眼前的,是无边的原野;背后的,是矗立的北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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