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快去赤水小人府上!”主簿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连脚下阶梯都未注意,摔了个扑爬。
“何事大惊小怪的,老爷我才刚刚入睡就被你吵醒。”府司老爷从床上爬起,睡眼朦胧,一夜未睡,快天亮了才躺床上,这才眯了一会儿,自然恼怒。
“赤水甫死了!”
“什么?那小人死了!”
“双腿齐断!死样极惨!”
“阿!”
那府司老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的地界死了个贵族!还是赤水氏的旁支!就好比天都塌了下来,自己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是谁那么大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下连鞋都来不及穿,奔出门外朝那小人府上去了。
“这这”府司老爷看着一地鲜血,这小人死的果然凄惨,满脸恐惧,想来是经过了一番折磨才死的。“是谁杀得!”府司老爷环顾四周。
周围虽然围满了人,却无一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府司老爷又问:“那个最先发现尸体的!”
人群中才钻出一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六的年纪,颤巍巍道:“禀告大人,我今早来伺候老爷洗漱,进门就是这样了。不关我事啊大人。”说完都哭出来了。
“管不管你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所有人全部押走,封锁现场!”这府司老爷总算缓过了劲,立刻指挥起来。虽然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细看下已经是满头大汗。
“大人,大人绕命。”
“大人饶命阿,我等一概不知阿!”
“大人,大人不管我们事啊,我们就是杂役苦力!”众家丁苦苦哀求,很多人身上还有伤,都跪在地上求饶。那官兵可不管这些,连推带拉全给押走了。
“老爷!此事如何解决阿。”主簿早就六神无主。
“此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只能上报上级,请他宗族来处理,我看这事,十之八九是清风山一伙搞得。”府司老爷也只能选择上报。
“这帮土匪敢造反不成?”主簿大惊。
“鬼知道,等上面派人查了再说吧!”府司老爷内心焦急,也无可奈何,只能静等了。
这边山下乱作一团,那边山上倒是安宁的很。代胜甚至还坐在石头上望着远处发呆,看那方向,正是阿甲离开的方向。
老九九打趣道:“代胜小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被阿甲那妖女勾去了魂魄?”和阿甲告别不过几个时辰,代胜就一直恍恍惚惚,反应迟钝一样。
“哪有,阿甲不是妖女。”代胜回过头来反驳。
“她怎么不是妖女了,我俩现在还有她下的蛊。”老九九一说起这事就有些恼怒,当日分开时走的匆忙,居然忘了叫阿甲解蛊,想起自己肚子里有条蛊虫就一阵后怕。“也对,她不是妖女,是巫婆!”
“九爷,怎么说阿甲和我们也算知己,你怎么能背后说人坏话!”代胜自然不乐意了。
“我可不是背后说人坏话,我当着她面也要这样说,九爷可不怕她!”老九九趾高气扬,反正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了,自然不怕了。
代胜也就无语了,跑回屋里自个修真去了。山上一切正常,却不知巨大的危机已经袭来!
赤水氏小人被杀害的消息已经快马递到了扶桑城,赤水氏大怒,“天下竟有人敢杀贵族!这是要谋反!”此时烈山氏长老会座无虚席。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怒。
“除了当年长泽叔均外,大荒从未有过贵族被人杀死的案例,这是我烈山氏耻辱!”
“必须严查到底,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眼下大荒局势混乱,莫非是外人所为,想要扰乱我烈山氏境内安宁?”
“不管如何,必须即刻派人调查!”
整个会场吵闹不已,各种声音都有,但无一例外,最后都是要严查凶手,不管是谁都要抓出来。“安静,安静,诸位调查之人可有选择?”大长老在高台端坐。
“可用若有无去!”有人在下面回答。
“若有无?百里飞仙若有无?”
“他不是外人吗?我烈山氏自己的事,怎么交给外人处理?”
“正因为他是外人,才最适合彻查此事!如果凶手是我们自己人呢?”
“这万不可能!”
“一切都看大长老旨意。”
现场终于没有声音,那大长老思索良久,徐徐道:“如此就差若有无前去调查,不管如何,都要有个结果。”
从发现赤水甫被杀,消息从清风山传到扶桑城,跨越半个烈山氏领地,到派出人员调查,不过短短一日功夫。此时若有无已经出发。
“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做这种事出来,真是佩服,可惜这是大罪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扶桑城外,晴空万里,空中飞着一人,背着一张大弓,却不见箭筒,白衣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背着双手不住的摇头。此人正是若有无,乃是高阳氏旁支,常年混迹在五族之中,接一些疑难杂案。玄水真气运用的出神入化,成名绝技太阴弑神水决更是精妙绝伦,一手箭法列无需发,大荒人称百里飞仙。
“三日破案,确实有些困难呢。既然敢杀贵族,必然有许多准备。这案子真是烫手山芋。”若有无在空中看似惬意,实则思绪万千。
“九爷,你说现在那小人有没有被发现?”代胜老九九二人闲得慌,双双出来巡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这还用说,此刻消息怕是已经传到扶桑城了。”老九九头也不回,仍走在前面。
“扶桑城是什么地方?”代胜虽然二十来岁,却没去过什么地方,要不是杀了人,连那即翼山都不会去。自然没有什么概念。
“扶桑城是烈山氏都城,长老会就在那里,赤帝,炎帝,都在哪儿呢!”老九九抓住机会显摆起来。
“还有这种地方?可惜我却是没机会去了。”代胜情绪低落,自己是通缉犯,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世俗中。这么一想,和阿甲见面,怕是难上加难了。
“我年轻时去过,那扶桑城里有一株扶桑神木,听说赤帝就在哪儿成的神呢。城外还有建木,比咱这清风山还大,连通天地。当年我都顺着建木爬到过天上呢。”老九九知道代胜没见过世面,大吹牛皮。
“九爷,你别拿我当傻瓜,你要是爬上建木了,还能和我相遇?早就成神做祖了。”代胜却不是白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老九九被点破也不脸红,摇头道:“你这俗人。哼,天机不可泄露!”
代胜惊讶道:“哎呀,九爷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一边摇老九九,一边用手指着天上。
老九九被摇得头晕眼花,顺着代胜手指方向看了半天,“别摇了,别摇了,九爷都快吐了,什么都没有啊。”
代胜笑道:“怎么没有,那么多牛在天上飞呢。”
老九九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代胜小子,敢耍九爷,今晚没你的肉吃!”说着就要来打代胜。代胜也不甘示弱,二人就再山中嬉戏起来,各自捡了跟树枝充当兵器,你来我往,好一阵热闹。
又说若有无终于来到清风山下,在端看着清风山妖气冲天,不由皱眉,降下头。那府司早就带人在下面候着了。
若有无对着府司问道:“这清风山怎么妖气冲天,烈山氏境内还有这等大妖?”
这府司老爷此刻跪在地上,俯首道:“那清风山上有一只化人的虎精,聚敛了一众恶人在山上落草,平时常常下山危害乡里,下官手下无兵无将,拿他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其做大。”
若有无点头道:“原来如此,先不去管他,带我去看看那赤水氏小人的府苑。”
这府司头前带路,不时回头看看若有无,心中坎坷,“这百里飞仙气场果然强大,只是那帮老家伙怎么让一个外人来调查?实在匪夷所思。”
若有无怡然自得,见这府司不时回头打望,心中早就分明了,徐徐道:“你老实带路,不要乱想才好。”
府司大惊,连忙道:“不敢不敢。”
赤水甫尸体早就变硬,血液凝固,双腿散落在旁边,若有无也是大为惊讶。“啧啧,行凶之人果然残暴。”
府司老爷在身后大气不敢喘。若有无看着这一切冷笑道:“任是生前何等尊贵,到头来还是一死,什么也带不走。”
府司老爷小声说道:“大人,下官已将当场所有人员尽数关押在大牢听后发落,还请大人明示。”
若有无毫不在意他人生死,淡淡道:“主人都死了,奴隶活着干嘛,都杀了吧。”
“阿!这这不合适吧,百十条人命呢!”府司心中一紧。这百里飞仙看着仙风道骨,想不到居然这么冷血无情。
若有无见这府司不识抬举,冷哼道:“照做便是,你出去吧,我要施展秘术,还原当场发生了什么。容不得外人看见。”
府司连忙退了出去。当下无人,只见若有无嘴里念念有词,咿咿唔唔听不真切。那小人死透了的身体竟然放出光芒,在空中汇成一面镜子,水波荡漾,隐隐显出三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面貌。
“这案子果然不简单,东夷族的九黎氏也在其中,有意思,只是另外两人却看不出来路。”若有无果然不愧百里飞仙,竟然还原了现场情节,只是看不清楚三人面貌,好歹是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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