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世间皆归于宁静,刘翊一愣他不明白凌雪话中的含义,想起傍晚时分村民眼中对他的期盼,以及热情的希望,他此刻知道凌雪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也许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今天的珠虚岛会陨灭,所以他们达成某种协议将自己送出岛外,而他们却在这里接受死亡,回想起刚刚进村来的种种,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
可是村民们为什么不自己离开珠虚岛,而是选择安静的在这里等死,这让刘翊百思不得其解。
刘翊微笑着摇了摇头,双眼布满了泪水,凌雪伸出手擦了擦刘翊眼角的泪,依旧柔声说道:“小翊,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如果你想知道,你一定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活出真正的自己,终有一天你会搞明白这一切”
凌雪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可话语间的柔情,却让刘翊心如刀割。
刘翊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雪的生命在她怀中流逝,凌雪左腿的伤,他根本无能为力。
刘翊想着如果自己在聪明一点提前察觉到这一切,带着全村的人一起离开。如果自己略知一些医术,也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凌雪去死。
他真没用
刘翊低着头,目光不敢直视凌雪,他浑身都在颤抖,凌雪感觉到刘翊此时的状况,将头越埋越深,贪婪的闻着刘翊身上的味道,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翊,不要怕,不关你的事,我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来面对这一刻。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来看着我。”
刘翊将视线挪到凌雪的脸上,四目相对,刘翊的心中皆是深深的内疚,而凌雪眼中依旧是那么温柔。
凌雪似乎下来很大的决定,对刘翊说道:“小翊,苏姨被那个人抓到后山了,我前来阻止,却被他打伤,小翊既然你知道了苏茵的下落,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凌雪知道刘翊的脾气,他如果找不到苏茵是不会离开珠虚岛的,全村被屠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才是最恐怖的,她担心刘翊还在岛上逗留,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到那时刘翊一定会死。
刘翊一愣,他没想到凌雪会告诉他苏茵的下落,可随即便明白了过了。
刘翊声音哽咽的说道:“谢谢你,雪。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离开这里。”
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刘翊心中一直都在担心苏茵,凌雪命不久矣,可是凌雪是唯一可能知道苏茵下落的人,可是心中的内疚无法让刘翊开口。
凌雪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小翊,低下头。”
凌雪从右手边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平安扣,平安扣由晶白玉制成,打磨的很是光滑,一条鲜红的绳子从平安扣中间小孔串过。
凌雪颤颤巍巍的将平安扣带到刘翊的脖子上,刘翊看到此物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平安扣寓意明确,表达了人们朴素美好的愿望。平安扣外圈是图的,象征着辽阔的天地混沌。内圈也是圆的象征着我们内心平宁安远。
“这是我亲手所制的平安扣,傍晚时便想送给你,可是”
刘翊知道凌雪要说什么,接过她的话道:“可是你害羞却没有拿出来。”
凌雪红着脸点了点头,眼睛注视着刘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小翊,希望这平安扣可以为你带来平安。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刘翊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凌雪继续说:“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找到一个如我一般爱你的女人。”
“我一直想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孩子,照顾你一生。”
“可是”
凌雪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直以来强装出来的坚强,终于在此刻崩塌。
“可是我一想到我再也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的心好痛”
刘翊的心宛如刀割,凌雪不是神,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她也会疼,她也会怕,她也需要人呵护,刘翊死死的抱着她,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渐渐的就听见凌雪的哭声开始变小,她小声喃喃道:“小翊,好痛”
凌雪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让她昏迷过去,她想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可是一想到刘翊她的心便软了下来,哪怕是承受再大的痛苦,只要能在刘翊的怀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翊摸着凌雪的脸,盯着凌雪的眼睛,慢慢的低下头吻上了凌雪苍白的嘴唇。
凌雪慢慢的闭上眼睛回应起刘翊,这一吻她等了十几年。
这一吻,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吻后,凌雪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了,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雪,是夜晚。
平安扣寄托着我对你美好的愿望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刘翊瘫倒在地,抱头痛苦。他无法阻止凌雪的死亡,正如无法止住这场屠杀一样,他将所有的事情怪到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神秘人身上,杀了他!为凌雪报仇,为全村的人报仇!
凌雪的尸体依旧在他的床上,他找来白色蜡烛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点燃。
他抚摸着凌雪的脸庞说:“雪,黄泉路不好走,这根蜡烛也许会给你带来温暖,等着我,杀了那个黑衣人为你报仇,然后在将你安葬。”
刘翊低下头亲吻在凌雪的额头,起身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朝后山走去。
远处的炮轰声已经停止,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在前往后山的路上,刘翊仔细琢磨了一番,终于推测出神秘黑衣人的目的了。
通过船夫口中得知,珠虚岛附近的海域被重兵把守,按理说一个岛没有必要日日夜夜看守,还不得任何人进入。
而整个珠虚岛唯一神秘的地方就是后山,那里隐藏着苍黎一族的秘密。
刘翊从小在珠虚岛长大,岛上的人皆是苍黎一族,而后山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能进,也就是村长和村长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能进。
当然了,还有刘翊的母亲,因为苏茵已经被选为苍黎一族的下一任族长,为此苏茵还好一阵得瑟,那架势好像整个珠虚岛就是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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