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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医生说，若是保养的好，情况还能好转些。”望雄转头安慰道，“紫燕在房间，你带妹妹出去玩会。”
午夜，枫默心底沉重，重新盘坐起来，走下床将窗帘撩开，城市灯光辉映，浅色灯光照在淡蓝睡衣上，双眸看向双手，一朵冰莲迅速成形，随后散成点点荧光，‘有一天，爸妈他们也会消失吗’。
即使知道生死轮回，但听闻爷爷即将逝去，心头也笼上一层阴霾，对死亡的恐惧，是这世上每人都有的，生过于多彩，对地下无知，自然恐惧。
在窗前站了一宿，远处灯光渐暗，天从蒙蒙亮，再到一片浅白，最后，阳光洒下，纷乱声再次回归城市。
轿车走上柏油路，拐进一条土路，一路飞尘，而前方高低不平房屋印入眼帘。车内，枫默拉着紫燕小手，两人透出窗外，看着一路飞来柏树，脑海中回想起不少记忆，前面是一条小溪，拐弯处，一条凶狗，也不知还在不在。
一会，‘汪汪’声传来，一条大黑狗追赶着轿车，低声怒吼，紫燕转身扮了一个鬼脸，圆圆小脸满是得意。
一栋三层楼房平地起，轿车停下，四人下车。一青年迎了出来，肤色偏黑，带着眼镜，笔直短发，脑门很亮，不高但壮实。
“叔叔。”紫燕叫到。
“小紫燕过来了。”小将女童抱起，顶了顶紫燕脑袋，“哥，嫂子，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我们直接过去。小，上车。”轿车一转，向村外转去，车内，枫默将妹妹放腿上，叫到，“叔叔，不认识我了。”
“小，这是枫默，当初你还抱过他，怎么，认不出来了。”副驾驶座位上，理了个清爽短发的罗兰说道，一身淡蓝旗袍。
“也才两年不见，枫默，你可是八岁？”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容，康小说道。
两人聊了好一会，小脸色多笑意，但心中满是震惊，大哥儿子也有十二了，但这一比较，差距太大了，心中也疑惑，难道城里孩子都早熟。
市医院，一间单独房间，整个房间很静，医院不容吵闹，再加上整齐洁白布置，鼻尖传来的药水味，心头一重，让人不自觉想到不好事情。
在走廊，枫默与大伯、伯母、小姑姑打过招呼后，跟上父母走进病房，奶奶端坐在小椅子上，银色短发有些稀疏，转头看向来人，脸上多了分欣喜，“望雄，罗兰，你们来了。”又转身，“哲恩，望雄他们来了。”
枫默视线从奶奶移到病床上的爷爷，当初印象中身体矫健的爷爷不见了，脸上无多少肉，脸骨突出，像饿了数月的灾民一样，浑浊老眼此时睁开，望向望雄一行人，嘴唇抿着，想说说不出。
“唉。”奶奶眼眶满是泪花，“当初，就让你戒烟，戒酒，一天三顿，也不见停，我早该将酒瓶、烟斗都摔了。”
病床上的老人也是近些日子不行的，一倒下，之前的矫健全不见了，如风中残火随时可灭，而望雄再次见着老父亲，心中、脸上、眼眶，满是痛楚。
“爸，这是枫默，他过来看你了。”望雄将位置挪出，让枫默前行三步立在两老身前，而枫默一米八五身高，与周边人相比高了一头。
“爷爷，我来看你了。”枫默蹲下，靠近床沿，生怕老人看不清摸不到。
“枫默长得快，之前，还有人想让枫默当明星呢。”望雄解释道，他的话，也让老人目中疑惑散去。
“枫默啊，还是望雄有出息，儿子也出息，长得标志。两年不见，长得这么大了，还有紫燕。”爷爷低声说道，只能仔细听，才能听见。
“爷爷也没什么送你的。”爷爷开口后，说话利索了些，“兰仙，那对手镯就给枫默，紫燕。”老人抬目，扫视了一眼身前近十人，见几人没吭声，才再次看向枫默。
奶奶也将一对手镯从贴身布袋取出，露出一对金手镯，很细，更像细细手链，橙黄，发亮，而奶奶直接将手镯戴在枫默、紫燕手上。
望雄也没阻止老人最后心意，即使现在，他对当初老物件看得不重，但此时意义可不一样。
“爷爷，奶奶。”枫默虽然没哭，但心头沉重，尤其看着爷爷露在外面‘枯木’手腕，如刀割一般，早已融入一家，亲人自然占据了不少分量。
近十人从病房走出，病房只剩下两老人，“望雄，我订了一桌，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吃顿饭。两年不见枫默长这么大了。”大伯看着高了一头的枫默，脸上有欣喜，也有震惊，连偏黑脸庞都掩盖不了。
“宏进、宏士，你两和枫默多学学，整天就知道玩游戏，像什么样子。”
大伯一转头，将身后两小孩揪了出来。小孩面容相像，短发，面色同样微黑，双眸有些躲闪，偏大衣服钻出一双手，不知怎样安放。
枫默也看向这两个堂哥，虽然，两人都大了自己五岁，但根本玩不到一块去，下到衣着，上到举止，不是一路货。
“大忠，你让宏进、宏士和枫默处处。”一旁大伯母开口道，她年纪也就三五，但壮硕身体让她年纪显得更大。
“还是枫默长得标志，现在读几年级？”
小姑开口道，她家中排行最小，现在也就二十八，一身休闲衣，双眸有神，身后扎着马尾，而她的女儿庄晗雅，此时由紫燕拉着，刚满五岁，长得偏胖，两只小辫子，一身短袖，长裤。
“姑姑，刚上九年级。”
“枫默长得快，放在小学不合适，就让他上九年级了。”罗兰说道，几女中，她最是优雅。几人闲聊着，步进饭店。
枫默五小孩坐在一处，宏进、宏士动作僵硬，瞥了几眼身边‘大人’，扒拉了一碗饭，匆匆赶了出去，两个瓷碗在桌面上晃动了好一会才停下，筷子随意散落。
“枫默，那你六月底就要中考了，有没把握，高中可要上个好学校。”那边，小叔小说道，看向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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