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天气无比寒冷,少莫和小饼跟着老方丈走向城主府。
在路上,他们已经听说了现在的情况。
少莫不禁调侃道:“主薄之子,啧啧啧。”
老方丈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大冬天的,老方丈穿着单薄的袈裟竟不觉寒冷。
此时的城主府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宣城百姓。
想要进入城主府,要走三阶楼梯。
一名红衣男子站在最上面的一阶,而另外一名白衣男子,则站在楼梯之下。
红衣男子眼神中带着藐视和嘲笑,扫了扫穿着朴素的白衣男子,不禁讥笑道:”看来这宣城城主的待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
白衣男子没有讲话,他一直盯着手上的黄纸,眼神中毫不遮掩地透露出失望,悲愤和一丝不屑。
这个宣城城主少莫经常听到别人谈起他。
李谆楠,贡士,年仅三十四岁,三年前便已经来到了宣城,曾有机会调去户部,说不定还能当个副部,但他却拒绝了。
就在去年,他和当地一名女子成婚,女子之是普通人家,但是两人却一见倾心,无法自拔。
他们成亲之时,满城如同过年一般,喜气洋洋。
李谆楠的品性非常不错,深受老百姓爱戴,他放低身位,身为一城城主经常在闲暇时刻去到民间酒馆,与人相谈甚欢。
只是他从来没有谈过自己的家事。
宣城的孔泉校尉此时骑着马,站在李谆楠前方,脸色阴沉地盯着站在台阶上沾沾自喜的钱池。
他与李谆楠也有来往,不过很难想象,一个文官和武官竟然可以谈到一块去。
看完整份旨书,李谆楠长呼一口气,副城主吗,看来张量轩还算有点人性,没有往我身上甩什么罪。
他没有踏上楼梯,而是站在大路上,和宣城百姓一层,把纸交回给钱池,抱拳道:“我已经知道了,请给我一天时间,收拾好东西,搬出城主府。”
说完他刚想踏上楼梯,却被钱池一手挡下。
“不用这么麻烦,去几个人!把李谆楠副城主的东西搬出来!”
还没等李谆楠说什么,几个彪形大汉就冲了进去,开始搬李谆楠的东西,大包小包的。
这时一身声生的尖叫声响起,一个大汉抓着一名女子的手腕,将他扯了出来。
女子看起来不过刚满三十,虽然身材没有那么劲爆,但是清纯美丽的长相却让人赏心悦目。
“啧啧啧,没想到李副城主还有纳妾的习惯,看来过的挺滋润啊。来来来,让我摸摸小脸蛋。”
张谆楠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止,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挡在了柔弱女子生前,一脚踹飞了那个汉子,冷笑道
“姓钱的,你以为你是谁?!”
孔泉手握刀把,站在女子身前,仿佛准备一刀把钱池给斩了。
钱池还没讲话,又是一股大力从肩膀传来,他踉跄地倒退几步,摔下台阶。
李谆楠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我可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习惯,这个女人是我的夫人,也是现在的副城主夫人,还有,就算老子不是城主,我一样是副城主!“
能逼到一个读书人骂粗鄙之言,这个钱池到是有几分本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道不和谐的身影。
一个带着眼睛的老头子推着一个小车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打开一个盘子,用犹如树枝一样的手指拨了拨了上面的指尖。
指尖最后指向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钱池。
只听老人一惊一乍地说道:”这位公子,以后必有血光之灾啊!“
过了一秒,众人一窝蜂地笑了起来,钱池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给我去弄死他丫的!”
没想到这老头子看起来若不经风,跑的倒是不慢,推着车一溜烟地便不见人影。
张谆楠笑道:“钱池啊钱池,连个江湖骗子都看个出你这人以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钱池脸色变绿,但是看到散发出寒光的大刀又无可耐合,只能拿他的手下出气。
“你们几个废物!快提着老子的行李去找个最好的酒家休息!”
说完便推开吵嚷的人群,大步离开。
李谆楠看向钱池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但是感受到手心的温度,随即缓和下来,他轻轻拉近了躲在他身后的女人,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对着大家大喊道:“哪怕我李谆楠现在不是城主,我也觉得会尽到副城主的责任!若这钱池对各位有何过错,大可来找我!我必将与孔将军主持公道!“
说完他鞠了一躬,这一躬是给这老百姓道歉,也是给这宣城道歉,他李谆楠只不过是破书生,恐怕今后无法再让这座城市有往日的繁茂和安宁了。
说完他大踏步地走回了城主府,他的眼睛通红。
一个男人一般不会哭,但是有时候,一哭就很难停。
随着大门的关闭,老百姓们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城主府,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老方丈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少莫和小饼紧跟其后。
少莫心不在焉,玄光寺身为宣城比较大的势力,必会被这人找上,到时候老方丈可以处理好吗?
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人影突然快速走过,少莫和那人肩膀碰到的一瞬间,一股微弱的血腥味,让少莫打了一激灵。
他猛然一回头,还没等他说出什么话,一把飞在一眨眼之间便已华陂了他的脸颊,血还没来得及从伤口中流出少莫就已经拔出刀了,但是对方的反应速度显然也不慢,扔出飞到只不过是为了迅速逃离罢了,只见刀光闪过,那个人的披风和半边袖子被砍飞在空中,他没时间看自己少了什么,三步作两步,瞬间离开现场。
后面来了一队士兵,紧追他过去,其中两人蹲到地上,在那些碎步中寻找着什么,没有发现便继续追去。
而此时,少莫在老方丈的催促下和小饼着急的问候下迅速离开了这里。
没有人看见,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琦州虽然为泉溪九州比较靠近边荒的地方,但是却出气地繁荣,虽然兵力不强,但是农业却可以称为九州之最,而这的功劳无异于是因为琦州刺史,张量轩。
此时,他正在一人赏雪,喝酒。
这时,一个仆从慌忙地走了进来。
“刺史大人,泽薛御史大人非要闯进来,我们也不敢拦着啊。“
张量轩放下酒杯,笑了笑。
”让他进来便是。“
还没等仆从出去,那个御史大人便已经推门而入。”
他完全不想给张量轩说话的机会,泽薛便已经开始骂了。
“好你个张量轩!亏的我把你当知己!么想到你也是怂货!”
他越骂越起劲。
“你好歹也是个刺史!有必要看那个姓钱的脸色!我们琦州就这么大,二十八个城!以前那些官员想走关系,那也是人家的子孙还是有点本事,但那个钱池算什么东西!也配?“
张量轩笑着看着他。
”骂完了吗?“
泽薛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对张量轩,独自生闷气。
这时张量轩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泉溪国都轩安的方向。
”如果我说是首辅亲自下令的,你信吗?“
泽薛猛然站起,怔怔地看着张量轩,说道:”不可能啊,难道,这个谢贤龙老糊涂了?“
张量轩没有转头,继续说道。
”最近京城的一些事,你有所耳闻吗?“
“哪件?“
”三分说。”
泽薛看着地板,囔囔自语:“张圈,张谆楠。”
“难道!“
张量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赶在泉溪皇帝面前写这种书的人,也就他了。”
”泽薛,你说说,这仗,真的要打吗?“
张量轩看向呆呆坐在地上的泽薛问道。
”打不打又不是我们说的算。“
”呵呵,确实啊,我们也管不着。我看过他的那一本三分说,有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一熊杀两虎,必断四肢,为何战?“
”我倒是觉得,恐怕两虎,未必打不过一熊。“
泽薛猛的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大屋子,怪叫道:”你还真敢说!刺史不想做了?!”
张量轩哈哈大笑,走入内房,就在半只脚踏入门的那一刻,他突然说道:”我也讨厌那个钱池,所以,我把他安排到宣城去了。“
留下泽薛一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傻笑。
“张量轩啊张量轩,你可真的好大的胆子。”
琦州
一人躲在一个巷子,拼了命地翻找着什么东西,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该死该死该死!“他缓缓站起身,眼神阴沉,哪怕豁出性命,那东西也必须带出去!
玄光寺内。
少莫坐在台阶上,老方丈坐在他的旁边,小饼躺在他们的身后,睡着了。
”少莫。“
老方丈叫道。
少莫轻轻地嗯了一声,不以为然。
”我没多少时间了“
少莫身体一僵。
”什么意思?“
老方丈没有讲话,带着他走到了和尚们每天念经的地方。
少莫回到房间,已是深夜。
他的脑子还在颤抖,但是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他暂且放下了,他把一张字摊在桌子上。
长时间被握在手上,纸上甚至还有不少汗水。
但是少莫只看到了那六个鲜红的大字。
琦州军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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