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问过一个学姐,我想不清楚这社会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开放。她说,没办法,只能从男人身上找原因。这个答案似乎没错,这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大家都不善于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能找找错的是不是别人了。当然,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耗子。耗子说,这是一个性开放的社会,如果不是国家强调文明社会,不能裸体上街,我保证大家都回归原始生活。他问我,你明白这是什么社会吗?我笑说,共产主义社会。常年受资本主义熏陶的耗子说,什么共产主义社会啊,国家举办奥运会、世博会,人民富强起来了,你们也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在他的话语里,我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我对眼前这个姑娘笑了笑,虽然我已经慢慢解放自己,但解放自己的程度还是比不上祖国的开放速度。我谢绝她的好意,说我脑子已经记下她的号码。她把爱情看得很神圣,把身体看得很随意,而我好像正好相反。我心里虽然有些芥蒂,但并不会看不起她。我尊重所有职业,最敬重的是教育工作者,但不代表我热爱性教育工作者。
我继续骑上摩托车,今天洱海的风比那天卫斯理开车带我们兜风还大,我要不要把这厮推出来兜风呢?我在想着。但仔细斟酌还是觉得不妥,我想起我曾经去酒吧见到一个姑娘一只手骨折绑着白布挂在脖子上就出来蹦迪,第二天被酒吧做成宣传片,大吹特吹现在是全民娱乐时代,连残疾人都出来蹦迪。若是我把卫斯理推出来,被某营销平台盯上说不定也做成一个旅游宣传片:大理的风景很美,瘫痪多年的人来到大理,见到洱海都激动得手舞足蹈,再过几个月肯定就能像中华民族一样站起来。欢迎各位游客前来大理治疗情伤、瘫痪等各种疑难杂症。我想,到时候大理古城收容各种病人,里面就不止追求自由的这群“弱势群体”了。以后这座文艺自由的城市,就可以称为病城。
我回到古城的客栈,房间里还有柚子的衣物,四处充斥着她的味道。当然,我并不是开始想这个女人,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想在我心里留下点什么东西。或者我只是对女人的味道敏感而已。我打开手机,想问候一下柚子是否安全落地。但却看到海棠姑娘的那条短信:我知道你在大理,但是我想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我闭上眼睛,呆呆地躺在床上。然后回复她: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没有想好去哪里,等于不知道。我甩了甩不该有的念头,虽然柚子回南京了,我也不应该在她的床上想起另一个女人。我试图从床上找到昨天战斗过的痕迹,但令人失望的是,我没有找到。如果不是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衣物,我都不敢确定柚子是否曾在这里出现过。为此,我更加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想让我在未来的这一个月里不能忘记她。
我决定去医院看一下卫斯理,告诉他我今天救了一个她前女友的同行。
张大仙也在医院里,他问:“鸡呢?炖了拿来给卫斯理补一补。”
我扶额说:“那个鸡,卫斯理现在坐直都费劲,没办法补。”
张大仙说:“噢,那个鸡啊,那真没办法,今早起床他还把腰闪了。”
卫斯理眼角湿润,这些天他一直积极地配合治疗,但康复程度并不能以肉眼看得到。我们一直安慰他不会有后遗症,他表示不用我们安慰,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那些坐轮椅的人是怎么有性生活的呢?这一想,就是很多天。医院里没有人能和他共同探讨这个问题,真是知音难觅。他在无聊之中看到一个电视节目,有个以讲真话著称的著名女主持人爆料说,有个瘫痪的人在车上要求她用手帮他解决。卫斯理开始闷闷不乐,我们很担心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心理健康,以非正确的三观写文章,传播不良文化误人子弟。问他是哪个电视节目。他说是某某台的一个娱乐节目。我们告诉他,这个台很没有权威性,要看就看中央电视台。幸好这些天中央电视台都播身残志坚的人物故事,卫斯理才重拾信心。
时间来到好些天后,我已经忘记来大理多少天了。在这些天中,燕南飞找到了一个教师工作,教小学音乐。张大仙也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大家的生活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些天张大仙很痛苦,因为这个姑娘虽然嘴馋却也很挑食。在张大仙走入爱的禁区陷入仿徨时,卫斯理告诉他,可以先试着找其他姑娘练练手。随后张大仙真的去找一个本地姑娘练手,才三天就已经有过无数的海誓山盟,甚至包括生几个小孩已经在计划之内,当然,期间肯定也发了不少毒誓。我想,如果分手被雷劈,没有一个情侣能逃脱得了。卫斯理反而大吃一惊,说,这个女人只想体验分手不想体验分娩的年代,竟然还有女人想为你生孩子,肯定是真爱,你千万不要抛弃她。卫斯理偷偷跟我说:“我发现凡是个女人不管好赖她都有市场,只是有些可能是滞销货,有些是抢手货。就好比你的机器坏了,急需一个螺丝钉,眼前这个残次品平常又踩又踢又骂的,关键时刻你也得用上。身边没好东西,你没法子,能动用起来就万事大吉,指不定还能落个合理利用资源的好名声。”
很多事情以前想不通的,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比如我有一位大学朋友,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微信加了无数个女孩,好看的,姿色平平的,丑的,应有尽有。但他从不主动微信找人聊天,只会偶尔会在朋友圈给别人评论两句。我问他加那么多,究竟要泡谁。他说,取决于哪个果子先成熟。如果我半年没讲话的姑娘,她突然有一天找我,那证明这个果子成熟了,可以尝试摘下来。谈恋爱就这样,你又不可能第一次就遇到最好的,慢慢练手嘛,你还没谈到心中的姑娘,就必须要丑的照杀。反正只要我一天不属于某个姑娘,这些姑娘就都是属于我的。我以为他大放厥词,如今回想,大家好像都是一路货色。
与此同时,张大仙还追求着另外一个姑娘。当然,这并不影响与另一个姑娘发生情情爱爱。他说他很幸福,在u爱情乞丐的同时,还被另一个姑娘包养着。卫斯理问他什么叫作爱情乞丐?连卫斯理都不知道的名词我们肯定也不会懂,只能认真倾听。张大仙说:“就是追女人不花钱的意思。”我们都觉得他美化了这个名词,但奈何我们不解其意,只好默默接受张大仙的解释。燕南飞对张大仙说:“你不要谋害本地的善良姑娘,外地的姑娘怎么糟蹋都行。”因为只有燕南飞见过这个姑娘的真面目,大家都觉得燕南飞有点神经病,在大理当了两天老师,还以为自己是大理人了。
这些天里,张大仙并没有去找工作,他觉得有个女人就可以了,现在有人养着,很自由。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解释说,他虽然找到了女朋友,但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不急找工作。
时间慢慢流逝,唯一不变的是我依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发现我来了大理,我并不想做什么事情。这一天我在医院里碰到了谢护士,谢护士一只手横在墙上,拦住我的去路,问:“闻过风,我那把伞呢?”
我拍了拍脑袋说:“没下雨,都忘记了。”
卫斯理适时地说了一句:“男人嘛,都是需要女人的时候才会想起女人。”
谢护士睁着大眼睛瞪着我。
卫斯理又说:“小护士,在没有你的日子,他肯定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谢护士说:“我不等你拿给我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跟你回古城拿。”
我对卫斯理说:“你小子不是对护士没有好感吗?”
卫斯理说:“没有好感,调戏总行吧。当然,我看得出来,这妞你肯定喜欢。”
我随口说:“长得很像我的初恋女友。”
卫斯理震惊地说:“你还真要对一个护士出手啊?”
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想想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长得像,但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卫斯理很懵问:“你什么意思?”
等到谢护士下班,我带她回古城客栈拿回她的那把伞。谢护士一进房间,四处观察问:“你哪个女朋友过来大理了?”
我笑笑说:“我没有女朋友。”
谢护士眉开眼笑看着我,说:“那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姑娘给你?”
她的这句话让我很郁闷,实在是羚羊挂角,令人费解。卫斯理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同样不明白她的意思。到底是选择砍左手还是右手,索性还是不回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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