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宗杂役房内，正在盘腿打坐的莫荒睁开双眸，口中呼出一口绵长的白气。周围略显稀薄的灵气流转，渐渐消散。
稍作调息后，莫荒看了看身边的正在熟睡的弟弟笑了笑。
来北正宗已经一年有余，本来伤好后想尽快脱身，却被这个张师兄偶然一天施展的法术镇住了。
莫荒亲眼看见这个青年略显臃肿的手里都出现一团黄色火焰，随后这个张师兄便一脸高深莫测的的挥挥袖子，说只要他学习道法以后也可以轻易施展。
随后便带着一脸惊奇的莫荒去了杂役房，把兄弟俩交给一个身着黑衣，白须长发，神态肃穆的老人。
于是莫荒便成了这个据说是东洲第一大名门正派的一名预备弟子，据那位姓刘的师叔说，就是踏上修道的仙路了。
之后的时间，上午在杂役房做一些烧火煮饭的活计，下午便可以到习道房跟着刘师叔学习“道法”。
莫荒也初步了解到刘师叔口中所说的修道。
修道确实能延年益寿，更能使用道法上天入地，做到与凡人所说的仙人一般无二的事。
但是修习道法之人必须具备灵根，而世人十之八九都有灵根。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想要修炼，还必须具备灵识，灵识的简单来说就是自如的使用修炼得来的灵力。
灵根是保存灵力的器具，灵识是使用灵力的手段。
修炼之人的第一个境界就是聚灵期，之后还有筑基期、金丹境、元婴期、返虚期……其中聚灵期分为九个阶段，之后的境界又有初中后之分。
据说北正宗就是因为有数位元婴期的强者才可以力压其他三宗成为第一正派。
只要具备灵根的人都可以修习到聚灵境三阶，而晋升聚灵期四阶正是修道之人的第一道坎。如果不具备灵识，那此生将永远无法更进一步。
莫荒现在修炼的正是北正宗的入门功法正气决的前半部。
当第一次进入习道房时。那位身着黑衣，表情肃穆的刘师叔看了一眼，便断定莫荒的资质为中下，修炼到聚灵境三阶起码要数年时间，运气不好甚至要几十年，这老者随后便露出丝毫不带遮掩的冰冷神情。
反倒是被张流一起拉过去的年纪尚小的莫厄资质竟然是上中，即使是在北正宗内门也是少有的优秀资质。
不出刘丁所言，莫荒的在上个月才勉强达到聚灵期二阶，修士的境界每增长一个阶段都要成倍的灵力，聚灵期三阶更是遥遥无期。
而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莫厄却早在两个月前就达到了聚灵期三阶，但是奈何功法只有前半部。如果不进入北正宗成为正式弟子，是拿不到后面的功法的。
北正宗里的弟子从下往上分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
明天就是四年一次的宗门大会，按照传统。四大正派宗门的弟子将会汇聚在一起。
北正宗中的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通过比武斗法的方式决定晋升，内门也可以互相争斗修仙资源。表现出众的弟子还有可能被长老看中成为亲传弟子。
同时，也是像莫荒这样的具有修道之心且达到聚灵期三阶之人通过考核进入宗门的日子。
聚灵期前三个阶段不过只是聚集灵气，充实灵根的阶段。区分个人资质而反映出修炼的快慢，想要提高境界只有慢慢修炼，没有其他方法。
而此时，莫荒才刚达到聚灵期二阶不久，体内的灵力离充盈来说还早的远。当时莫厄修行正气诀时，第一次便能感觉到灵气，而莫荒在一个月后才堪堪能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灵气，而此时莫厄已经修行到聚灵期一阶巅峰。
所以说莫荒要再等到四年后才能进入宗门，也就是说会浪费很长时间的时间仍然在这做杂役。而弟弟莫厄不出意外直接就可以进入宗门，上中的资质说不定还能被某个长老相中直接作为亲传弟子培养，那可真是一步登天。
资质这种东西，还真是……
莫荒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取下腿上摆放的功法，下床伸了个懒腰。
月亮照在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年身上，修炼功法让他的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唯一可以拿来夸赞的眼睛也越发明亮。
莫荒给弟弟整了整被子，看了看天色，决定也睡会。修炼正气诀能让他时刻都精神饱满，但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得靠睡觉恢复。
明天就是其他宗门的人来北正宗的日子，肯定又很忙，还是休息会比较好。
想着便又上了床，合上了眼睛，不一会便睡着了。
而就在此时，天上的月亮仿佛暗了几分，围绕着月亮的星星像是受到什么指示一般越发光亮。
屋内，熟睡的莫荒身体也周围也突然闪过一层微弱的白光。
梦中，莫荒睁开眼，眼见一片空洞虚无。
他皱了皱眉头，果然。
自从他开始修炼正气决，只要一入睡，便会梦到这个地方。
一片虚无，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管怎么跑跑多久，永远是一片黑暗虚无。在这片空间里，就好像失去了五感。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什么都没有，刚开始还会惧怕，后来什么噩梦情节也没有发生……醒来后也没有察觉到异样，莫荒也就没和别人提起过。
按理来说，自己每天认真做杂役，努力修炼。要梦也得是梦到在干活，或者在打坐修炼啊，这算什么?
莫荒又像往常一样盘腿坐下回忆修炼得失。现在的修炼就是牵引灵气进入体内，按照正气决所写的在全身流动，不断的去除杂质，最后化为的灵力并纳入灵根之中。
习道房给莫荒的评价是，灵根略弱，灵性不足。
他平时修炼灵力的时间比莫厄起码慢上好几倍。在杂役房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修炼，速度也只能这么缓慢。如果，能在那些内门弟子的洞府里修炼，以那里的的灵气浓度，或许修炼速度能快上几倍。
但是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哪里会有人把洞天福地让给自己一个杂役弟子都算不上的人修炼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莫荒一愣，扫视了一遍四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赶紧运起正气诀吸收灵气。
片刻后有些失望的睁开眼，
“看来真的不过是梦罢了。”
四周别说稀薄了，是一星半点灵力都没有，更别提修炼了。
莫荒失望的摇摇头，思量着还不如正常做梦呢，以后一定减少睡觉的次数，多修炼为好。
好像有什么不对？外面确实没有灵力。但是，好像还是能正常运用正气诀，体内的灵力也没有减少一丝，可以随着正气诀而流动。
莫荒皱起了眉头，增加不了灵力也就不能提升境界。即使可以运行正气诀，好像也没什么用。
不过想着反正无事不如熟悉熟悉功法的想法，还是边回忆边按照正气诀一丝不苟的让灵力在体内流动。在“梦中”莫荒也逐渐达到平时入定修行的状态，只是没有吸纳灵力罢了。
而杂役房内，熟睡的莫荒身边那肉眼不可见的微光也随着“梦中”的修炼而闪烁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
莫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边的弟弟已经在穿衣服了。莫厄虽然会偶尔因为红瞳被其他的弟子嘲笑孤立，但好歹有莫荒这个兄长在一边。他资质颇高，长相也喜人。也很受习道房的教习刘丁师叔喜欢，这次又被刘师叔特地点为今天迎接客人的童子，此时门外已经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了。
莫荒赶紧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洗漱干净送了出去。
门外的刘丁依然板着脸，倒是很温柔的摸了摸莫厄的头，好像很满意这个弟子。看了看莫荒，掩饰着眼中的嫌弃，很严厉地说，
“不要因为每日工作就懈怠了修炼，修道之途需要悟性，更需要刻苦。像你这样资质不如别人的人就更要加倍的努力。来年进入宗门，可不要落了我刘某人的脸面，你当自勉之。”
“谢师叔教诲。”
莫荒很恭敬的低头拱手行礼，刘丁也不回应，转身头也不回的带着莫厄走了。
莫荒抬起头，想着张流师兄说的刘丁同样身为长老，却被宗门打发来负责教导预备弟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没多想，自己回屋洗漱一番。按照平常的习惯，盘坐起来运练一遍正气诀。
嗯？
莫荒一惊，运转功法好像比平时快了许多，平时生涩的灵力流动也变得有些流畅起来。
仔细感觉一下，却发现体内灵力并没有丝毫增长，灵根也并没有变化。
只是在运转功法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莫荒收起灵力盘膝坐下思考回味着不同的地方。
片刻，他拿起纸质的正气诀，郑重的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着一个灵力运用的小法术。
引火术
这个法术只是最简单的灵力运用，就是在手掌中升起火焰。是达到聚灵期三阶的弟子自我测试是否具备灵识的法诀，不具备攻击能力。当时张流展示的就是这个法术，莫厄达到三阶偶尔也能使用。宗门大会的考核便是这个小法术的运用，如果达到三阶并可以使用法术，便可以进入宗门成为正式弟子。
仔细看了会，伸出手，按照记载调动灵力到掌心，数息之后。
“呲”
一丝微弱的红色火苗陡然出现在莫荒手中。
果然，莫荒咧开了嘴，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有些颤抖的脸颊。
他在没有进入聚灵境三阶的情况下已经诞生了灵识，这代表他即使资质偏差也可以继续修炼下去。
没等他高兴完，一股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几秒钟的火焰已经让他全身灵力枯竭。
莫荒赶紧停了下来，因为灵力枯竭导致他有些晕眩，赶紧歇息了下来。但是这晕眩感阻止不了他内心的兴奋。
某种方面来说，他似乎已经超越了那些资质上佳的天骄。
随后，他又立刻冷静下来。
那位死板着脸的刘师叔说过，灵识是在体内灵力饱和的情况下，才会产生。
仔细的回想了下，昨晚中的梦境里一点灵力都没有。是因为那样极端的条件下运转灵力而不吸收灵气所以才会诞生灵识么。
也就是说那片空间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吗？
莫荒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如果不是梦的话，那这片虚无的空间就像天地未开一样荒凉，没有一丝生机。
莫荒心里给这空间取了个名字，荒界。意为荒芜的世界
如果这荒界确实存在，那是否还能有其他的妙用呢？
想到这，莫荒一阵意动。
他甩了甩发昏的脑子，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现在已经具备灵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参加宗门考核，先成为正式弟子，拿到后续功法，绝对不能浪费这四年多的时间在杂役上。
思量了一会，打定主意的莫荒眼光一闪，迅速起身出了杂役房，急急的奔着宗门大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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