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佛罗里达州。
某个不知名剧院内。
正上演着一场喜剧秀。
寥寥无几的观众们并不足够捧场。
不过好在总能维持得住生活。
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剧团独创的滑稽喜剧”笨贼“。
演员们的专业水平无可置疑。
一场结束后，团长约翰满脸疲惫地走到后台。
正要上场的飞人兄弟，同他招了手。
约翰沉在凳子上。点了根烟，从戏服中掏出一块怀表，正要看。
”团长。“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男孩，走到他身边：”累吗？“
约翰看着男孩的脸，有种感觉浮上来，下意识掐了烟头：”不累。“
”真的吗？“男孩看了看约翰的脸：”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场表演啊？“
约翰没想到男孩会这么说，把怀表放在桌上，微笑着摸摸男孩的头：”格雷森还没长大呢，长大了才能上场。“
”砰！“
约翰意识到这违和的声音是从舞台上传来。
一种令他坐立难安的预升上心头。
约翰冲了出去，从后台直接跑上舞台。
掀开的红色幕布后面，是一场惨剧。约翰呆住了。
飞人失败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约翰觉得眼前有难以掩饰的白光，他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睁大。
周围的人们，奔跑着的人、呼喊着的人，将他淹没。
……
二零一六年。
弗罗里达州的某间出租公寓里。
”说！“
二十二岁的格雷森，表情严肃地坐在椅子上，手持着一把货真价实的左轮，枪口对着床上。
椅子”吱“地抱怨了一声。
”你的同伙呢？“格雷森面容狰狞扭曲，把枪口又往前指了指。
猛吸了一口气，格雷森放弃严刑逼供自己形单影只的袜子，把枪放在桌上。
”我看你是不可能老实交代了。“格雷森叹了口气，把那丢了同伙的灰色无辜袜子丢到垃圾桶里去。
来到卫生间，洗漱好。看着镜子的时候，格雷森又踌躇了几秒。
台子上放着一块老旧的怀表。
格雷森把表揣在怀里，选了一件最体面的外套。
那是一件袖子都补了的夹克。不过还是很帅。
走出两个街区，有一家智能手机专卖店。
标识是某种水果。
格雷森双手躺在兜里，推开脆弱的玻璃门。
店属于坐在前台的那个女人，瞪了格雷森一眼。
穿过各式各样光鲜的展柜，里面放着几部还未上市的新型手机。格雷森推开小门。
门后面，有一套充气的衣服。那是一个长鼻子的河马，肚子上写着宣传标语。
是那种不透明的服装，穿上非常闷。
格雷森又像往常一样，取出怀里的秒表，脱下外套。
……
今天是周五。
中心广场上，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河马，还有一群无聊的人。
”嘿！河马！看拳！“一个二十来岁的混子，一头黄发，朝着河马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哈！就这样！“
”再来一拳！“周围人起哄着。
”该死的资本家！“一块滑板光天化日之下拍在河马头上。
充气的服装被打的漏了气。
众人作鸟兽散。还踢烂了一个写着”周一美术馆展出真迹“的宣传牌子。
……
太阳落山的时候，格雷森头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绷带，回到手机店里。
女人和他冷眼相对，手忙脚乱地摁掉烟头。
”五十。“女人从收银机里取出一张钞票，飞快地塞到格雷森身上。
”记得把衣服补好。“
格雷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到后面，脱掉充气服，换上夹克。
怀表的里面，是一张喜剧团的合照。照片上，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搞砸了接抛球。
格雷森笑了一下，随即是女人推开玻璃门的声音。
门上的防盗系统不负责任地响了一下。
”这该死的失灵……“女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格雷森站起来，对着镜子露出专业的笑容：”欢迎来到funny eys!“
”我是格雷。“
格雷森卡住了，收好表情，重新换了一种语气：”我是格雷！“
”这样好多了。你们觉得呢？“格雷森笑着，从女人的抽屉下面取出一盒火柴。
然后跳着舞，走到房子的角落。
”请您欣赏：传统接抛球——也许不是很传统。”
格雷森取出一根火柴，擦出火花，猛地扔起来。
防风火柴。
火柴飞到烟雾报警器的下面，然后又落下来。
格雷森稳稳地捏住火柴，又扔了一次。
这一次，烟雾报警器发出红光和响声，几乎要把人耳膜撕碎。
不出十分钟，如约而至的消防员们纷涌而来。
”真抱歉，一定是误报了……“格雷森头上盯着绷带，歉意十足：”安全系统也总是失灵……“
消防员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把辞职信放在收银机上，格雷森左思右想，又放了五十块。
顺手关上门，格雷森穿着河马服装，在街上边走边跳舞，引得路人注目。
绕过几个街区，格雷森在一个隐蔽的后巷里进了一间房去。
”嘿！这恶心的河马是从哪来的？“一个浑身纹身的胖家伙站起来。
格雷森弄了半天，才把自己从衣服里摘出来。
”格雷！“胖家伙走过来，同格雷森握手：”你发了哪门子神经？“
格雷森晃晃头：”肯。这个嘛……可能有些你喜欢的东西。“
肯蹲到地上，拨弄着那一摊河马皮：”不会吧……你真的弄到了新型号？“
房间里的人都围上来。肯眉头一皱：”都给我滚蛋！“
河马皮里，装着一捆全新还未对外发售的手机。
”你怎么做到的？“肯惊讶极了：”我听说所有卖这玩意的店里，都装着联网报警系统……“
格雷森拍拍他的肩膀：”不会被查到的。“
肯把几盒东西收起来：”那是肯定……等把这批卖给那群家伙，又能赚一大笔！“
”怎么样？“肯挤眉弄眼：”出去逍遥几个月？“
格雷森指了指头：”抱歉，有伤。“
肯突然表情一变：”我有一笔大生意，你要接吗？只有你能接。“
”什么？”
”干票大的，来不来？“肯道：”周一，美术馆要展出梵高的真迹。有一个大主顾愿意请人试试。“
”美术馆？“格雷森摇头：”去你的，肯。“
”怎么了？“肯难以置信：”你可是全达州最牛的神偷……“
”f，肯。“格雷森闭上眼睛。
”你还不知道出价呢。“肯伸出手：”他负责支付所有行动经费，事成之后，五百万！现金！“
格雷森觉得头上有点闷，把绷带解开。
”我需要一个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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