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林梦雲来封家近半月。虽然历经很多常人所不知晓的奇遇,但终究日子还是要恢复平淡。该修行时修行,该上课时上课,该斗嘴时也不忘斗斗嘴,小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一天早晨,因为到了月底,出现了一点小波动。封印不在,故而吃起早饭格外轻松,众人有说有笑,时不时翻些旧黄历来杯葛彼此。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离上课时间不远,林梦雲收拾着碗筷催促着其它两人。封越慢慢啃着包子一脸玩味地看着常若遥,反观这丫头已经收拾妥当就是不动,和力昕两人默默的盯着大管家应泽。
应泽干笑着摇摇头,该来的终究要来,从兜里拿出两个信封发到两人桌前。
常力两人这才满意地接过信封,怎料这一经手两人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力昕掂量着尚未打开的信封重量,阴沉着面容,质问着应泽是否贪墨了她们的薪水?
应泽两手摊开,努着嘴,眼神朝楼上飘去。示意两人爱要不要,不服去找家主。
除非她们活腻了还去找家主,但是手上的钱也太少了,六分之一还不够,这让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力昕欲哭无泪。
原来封家虽是家臣制度,也是要发月钱的。穷时一起啃馒头,有没有月钱也就无所谓;但发迹了不给点就说不过去,正所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到了封印这一代,家臣们奉行男穷养女富养的政策。女子按月领取俸禄,而男子则需自力更生,自己工作赚钱。当然外捞的钱并非尽归自己,还须上缴半数所得给组织。
男子们没钱可以赚外快,女子没钱就只得眼巴巴等下个月了,所以也难怪两位美女捏着干巴巴的信封急了。
应泽双手枕着头,前后摇晃着座椅,脸上挂着兴灾乐祸,让她去找家主对峙。
别看力昕平日里乖张跟个大姐大似的,那都是封印睁只眼闭只眼下,但要让她找家主理论这个她还真没那胆子。一张张细数信封里的钱,眼角禁不住抽搐。五百?!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敢再少点吗?
“你这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以前每月一百大元你不也过来了吗?”应泽是一批封家家臣成员,而力昕是第二批替换成员,但两者前后加入的时间相隔也就两年。那时封家还属于起步阶段,月薪自然少些,何况当时担任封家管家的可是阿九,阿九这人众所周知贪财抠门,众家臣的薪水在他手上过一遍还能指望剩多少。男生还能自力更生,而女生只能眼巴巴干瞪眼,以至于发展到后来耍起各种巧夺名利的手段只为让自己的钱包更鼓些。作为亲身经历的过来人,应泽憋着笑意道。
“别跟老娘提那段黑历史,阿九那王八犊子。”力昕顿时就火冒三丈,临近暴走状态。拳头紧握,青筋可见,面目狰狞,恨不得一副要杀人的表情。阿九每次发薪水都克扣她的俸禄,还美其名曰留着做嫁妆。留他大爷,害得她一年都买不了一套衣服,那几年过得那叫个悲惨。
“我呸,你敢说实话吗?那几年你讹了我多少钱,你的衣服哪一年少过三套的,还他娘都是限量版。”想来没少受气,应泽不吐不快。说来也怪自己对她太过温和,毕竟第一批封家家臣就他一人存活了下来,更加珍惜新伙伴,一味地纵容她,以至于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一提到讹这个字,力昕眼前一亮,贼溜溜的眼神立马锁定大鼎身上。大鼎浑身一颤,哭笑不得,立刻双手插兜,吹着口哨,麻溜地逃出现场。
“花和尚,少去风流几次会死呀!”对大鼎也是了解,和尚的油水多但也禁不起他的花销,力昕忍不住吐嘈几句。
说罢目光再度一转,攀上一旁看戏的封越,媚眼不要钱似的抛过去。“越越…”
“你可是典型的败金女,我可养不起。”封越连人带椅挪到应泽身边,不畏强权地赔笑道。
“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姐月俸禄也就三千,一年下来加上年终津贴也不过四万,对你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怎么就养不起啦?你就是嫌姐人老珠黄,喜新厌旧,你们男人就是个大猪蹄子。”说道间偷瞄了一眼封越,这家伙竟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力昕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脸色一拉,恶狠狠威胁道:“你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要不然我就整天缠着你,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要对我负责,最好闹到东瀛去。”
“果然最毒莫过妇人心,算你狠。”本来一家子人没啥大不了,反正他也不是缺钱的主,只是想戏耍她一下,不想对方直接霸王硬上弓,耍赖上了。这女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封越无奈妥协,默默掏出手机,一个个转账过去。
应泽同情着身边的冤大头,这一幕似曾相识,多年前自己也是这般被众女逼迫着上缴手头还没捂热的余钱。只可惜物是人非,当年的人大多已经不在,而新人重复着她们的桥段。一番回忆感慨后,应泽从另一兜里又拿出同样的信封交给林梦雲。
“我也有?”林梦雲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总归算来自己只是个暂住的客人。
“当然,虽只是暂时的,但你也算是封家的一员。”对待林梦雲,应泽的态度比较力昕好太多,或许相处尚短的缘故并没有像自家人那般随意。
手机转账就是快,心情大好的常若遥好奇地怂恿林梦雲打开看看。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信封厚度不薄,常若遥近水楼台罢了。
莫说众人好奇,林梦雲都好奇封印会给多少?自打搬来封家后自家爸妈便再也没管过她,连个电话都不舍得打,每次自己打过去都被各种借口给挂掉,自己都感觉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手上的钱都是上次来时老妈塞给她的,如今所剩无几。本还想着让老妈打点钱,封印却提前给了她。
打开信封,一叠百元大钞,不多不少整百张。这数额太大林梦雲都不敢相信,在自个家时每月零花也不过千元,这下倒好翻了十倍,直呼太多啦。
应泽再次把责任推给了家主,自己图个清闲。开玩笑,这位姑奶奶可是逼得家主和九哥喊声祖宗的主子,自己才几斤几两,这颗烫手山芋还是留给家主去处理吧。
林梦雲本就是认死理的人,其他人拿五百,自己拿一万,于情于理说过不去,搞得自己像个特权人物似的。
不行,要找封印弄明白,否则这钱拿着不舒坦,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想到做到,林梦雲拿着钱就要上三楼。这人做事不够城府,其他的人都没有她愣头青,常若遥立刻将她拉住。“大小姐,别没事找事。”
“没事的,我和他好好说说,放心吧。”一根筋的人八匹马都扭不过来,执意而往。林梦雲其实也不想和那人过多接触,但这钱必须有个说法,硬着头皮只能上。
常若遥此刻恨不得敲这丫头两个脑瓜子,缺心眼不听人劝的家伙。却不想力昕突然冒出来将她给压了下来,先给她的脑门子来了两板栗。
力昕笑容满面,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怂恿着林梦雲道:“梦雲,去吧。姐姐支持你,顺便帮姐姐提下俸禄的事,五百真的太少,拜托啦。”
目送林梦雲消失于楼道,常若遥颇为不悦地冲着力昕埋怨道。有你这么卖队友的嘛?等下她又犯虎惹到家主啥办呢?“力昕姐,你干嘛呢?”
力昕猛戳她的头,摆出一副竖子不可教的表情。“别人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劲。”
常若遥被说得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啥时候变成两口子啦?莫名其妙不是?
“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你就这么关心你闺蜜的?听阿越说两家长辈都想重新搓合家主和梦雲,所以我们未来家母才会搬来住,难得的二人世界险些让你给坏事。”
常若遥虽然早感觉有猫腻,却没有深想细究。梦雲这妮子肯定知道内幕,竟没有与我说道,亏得自己还对她那么好。
“赶紧收拾东西,别留在这给人当电灯泡。”力昕怂恿着众人离家出走,为两位‘恋人’腾出空间。
第一次来到三楼,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可是封家‘禁地’之一,没必要家臣们都是不上来的。紧张之余又有些期许,到底封印的卧室是什么样的?不会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哎呀!林梦雲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正事要紧!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来到三楼房门前,敲着门唤了声。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正要再次叩门,咯吱一声,房门自行打开。林梦雲小心冀冀探出头,仔细观察里面的景情,免得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给吓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真的被吓着了。偌大的房间空无一物,可以用家穷四壁而形容。卧室中央悬浮着一颗硕大的水球,封印正睡眼惺忪地盘坐里面看着她。说来奇怪他身上一点淋湿的迹象都没有,神奇之至。
封印打着哈欠,隔着水球发出的声音有些变形。“有事吗?”
人都有起床气,把他吵醒不知结果怎样?不敢离得太近,生怕他一巴掌呼过来,林梦雲有点儿提心吊胆地说明了来意。
“哦。”看着他揉着眼睛,含糊地应声。正疑惑着他是否睡醒?但下句话却让她彻底肯定这货是真的醒了,只听他没好气道:“你缺心眼呢?嫌钱烫手吗?”
“你给遥遥和昕姐五百块,却给我一万,是成心的吗?”你才缺心眼呢,林梦雲心里气恼,这么搞特殊化让别人这么看我。
“她俩是家臣,你又不是,跟她俩较个什么劲?”被这丫头打搅,这觉是睡不成了。封印走出水球,顺手用水球里的水洗脸。
还能这样就地取材?不得不佩服这都行?不过那水不脏吗?好奇归好奇但不能影响说正事,林梦雲执意道:“这我不管,要么我只拿五百,要么大家都是一万,别给我搞特殊。”
简单清理后,封印整理下衣服,依旧困倦般打着哈欠,兀自朝门口走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林梦雲忐忑不安地目视着对方掠过自己,情急道。
“别杵那里,家里没人了,我送你去学校,不想迟到就快点。”封印手握门把,回首催促。
你送我去学校?这待遇有点叫人承受不起,林梦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小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依旧不依不饶追问。“你到底给个回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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