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钧等人来到灵隐后,也看不出任何着急的样子,反而在这里游山玩水,好像是来度假一样。唐佳佳几次不解地问他们,他们只是说道:“上面叫我们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们这也是执行上面的任务啊。”唐佳佳可不相信上面会让这些人休息,肯定是他们将手头上的工作推给了别人,自己跑来灵隐游山玩水。
唐佳佳向黄珏抱怨这些人的时候,黄珏竟然连连点头,还称赞他们服从上级指挥,是好苗子。唐佳佳敲了黄珏脑袋一下,说他思想有问题,改天应该让紫薇天的检查部门好好跟他谈谈。黄珏道:“那几个人虽然修为一般,但是看事情的眼光到是很不一般,如果混在官场上,绝对可以平步青。”唐佳佳不知道黄珏是怎么看出来那几个人眼光高的,好吃懒做就是眼光高吗?那这个世界还没有多少眼光低的了。
黄珏见唐佳佳似乎是在思索,于是便笑道:“妹子,你现在执行的任务还太少了,看事情自然不全面,等到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唐佳佳逼问黄珏将他知道的说出来,黄珏一直卖关子,死活不告诉她,唐佳佳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从此之后恩断义绝。黄珏笑道:“好吧,那你的任务就别执行了。”唐佳佳怒骂道:“滚!”
黄珏与董千钧坐在一个小湖边上钓鱼,董千钧一动不动地看着鱼线,随时准备动手。黄珏躺在岸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根本就不关心鱼究竟上不上钩。董千钧道:“你这样钓鱼,真的会钓到吗?”黄珏道:“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咱们这样的修为,鱼上钩一定可以感觉到的,对自己自信点。钓不到就钓不到吧,钓到了又不能拿回灵隐寺,还不是得放生。”纵使黄珏这么说,董千钧还是专心致志。黄珏道:“其实你不适合执行任务,你去管理层面比较好。”
董千钧道:“我可不想自己在后面动嘴皮子,让前方的战友出生入死。”黄珏道:“你们之所以这么闲,应该也是感觉到什么了。”董千钧微笑。黄珏道:“你们说那些魔法师再过多久会向我们传递消息?”董千钧道:“不出一个月。”黄珏道:“我们来打个赌,我说不出两个周,赌注吗,就赌一个硬币吧。”董千钧欣然答应,“若是我赢了的话,你的那枚硬币我会珍藏的。”
小雨淅淅沥沥,降临到这座杭州城中,像是在洗涤一些不应被世人发现的秘密。宋子明坐在亭子中,观赏小雨。灵隐寺的好多人都知道,宋子明师兄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观雨。每次下小雨的时候,宋子明都会来到一个亭子中观雨。细雨将西湖的水打皱,苏轼说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宋子明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雨天的西湖比起晴天要好得多。晴天的西湖太过艳丽,像是贵妇人一样,只有这雨天的西湖,才有几分小女儿姿态。
宋子明低声吟道:“聚苍穹,天将暮,微雨皱西湖,似美人迟暮。凉风吹拂,心难度,闲愁怎可数,何处红颜墓?”
“想不到宋子明师兄竟然也会说出这样伤感的话。”黄珏叼着根鲜嫩的黄瓜,迈着地痞流氓般的步伐走了过来。黄珏道:“宋师兄怪不得喜欢独自一个人观雨,原来是因为自己会忍不住吟诵一些犯禁句子啊。”
宋子明笑道:“说这些话倒不怕被人听到,只不过是我自己喜欢小雨罢了。你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雨吧。不知道你认为这江南的雨,比起紫薇天的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黄珏道:“紫薇天在北方,那地方的雨,倾盆而下,声势浩大,还带着肃杀之气,置身其中,好似身临沙场一般。这江南的雨,下得缠缠绵绵,就只适合渲染与恋人依依不舍分别时的气氛。”
宋子明道:“怪不得紫薇天中有立功北方,养老南方的说法。”黄珏可不在乎这些说法,“这些话都是屁话,肯定又是在党派之争中流传出来的。环境虽然会影响人,但也不至于将一个人的斗志磨得一丝不剩吧,那些沉醉在山水里的人,绝对是自己的问题。”
黄珏忽然想到了宋子明刚刚吟诵的句子,真是和尚念得满口脱空经,这要是被别人听到,那还得了。黄珏道:“子明兄,我感觉你凡心甚重啊,要不我跟灵溪前辈说一声,让你还俗去得了,到时候你就入天权,咱们也可以时不时见上几面。”
宋子明道:“正是因为凡心重,我才想要来这里啊。”黄珏道:“方才你口中的红颜,可是你的什么爱慕对象?”
宋子明笑道:“不是什么暧昧对象,是我的妻子。”黄珏没一口黄瓜噎死,一个和尚能有妻子?黄珏将黄瓜递给宋子明,让他吃几口清醒清醒,别想女人想得走火入魔了。宋子明笑着推开黄珏的黄瓜,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一口。
宋子明道:“我在来这里之前,曾经有过妻子的,只不过后来她因为疾病去世了而已。正是因为她去世了,我觉得尘世毫无眷恋,于是便来到了这里出家了。不过虽然出家了,但是还是忘不了我的妻子。妻子喜欢细雨,我也慢慢喜欢上了细雨,每逢细雨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赏雨。”宋子明平静的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了黄珏,黄珏可以想象的到,能够将自己妻子的死平静地说出来,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折磨。
黄珏道:“你的那些师兄弟们都不知道吗?”宋子明从没有告诉过师兄弟们这些事,整个灵隐,也只有灵溪僧人一个人知道。黄珏问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宋子明笑道:“你又不会在这里长时间住下去,告诉你又何妨。顺便可以给你提个醒,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在她的身边。”
黄珏起身,看向远处在细雨中隐约看见身形的青山,回头问道:“像你这样凡心难抑的人,真的有可能成佛吗?”宋子明笑道:“我修行不是为了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为了寻求自身的解脱。”黄珏知道,这情劫定会是宋子明的一大难关。若他能够放得下,修为肯定会不亚于李齐缘,可是他真的放得下吗?黄珏临走前,对宋子明说道:“我还是建议你还俗来到天权工作,这样下去,你说不定会毁了自己。”宋子明依旧摇头,黄珏也没有办法,只好跟他说了一声今后保重。
黄珏回去的路上,正碰上撑伞而走的李齐缘。黄珏不知道李齐缘为什么还要撑伞,明明可以靠自己的真气隔绝雨水。黄珏也懒得问,要问的话,李齐缘也只会说是为了体悟。黄珏走上前,问道:“李齐缘,你今年多大了?”李齐缘答道:“二十二。”
黄珏笑道:“二十多岁,正是对异性感兴趣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动凡心呢?”李齐缘不理黄珏,撑着伞走远了。黄珏几个大步跟上了李齐缘,李齐缘道:“若是你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就不用开口了。”黄珏认真地问道:“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你会怎么做?是跟她在一起,还是将这份思念藏在心底。”李齐缘皱眉,黄珏怎么老是问这样的问题呢?李齐缘叹口气,想离开这个神经病,黄珏闪身到了他的前面,那神情好像不是开玩笑。
李齐缘道:“阿难尊者曾经说,愿化作一道石桥,经历五百年的风吹雨打,只为一个女子从桥上走过。世人们只是惊叹于他的深情,而我却看出了爱情的苦。感情这件事是没有办法控制的,若是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我肯定会斩断情丝。”黄珏有些呆住了,放在李齐缘肩膀上的双手也不拿下来。李齐缘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动手将黄珏的双手拿下来,随后便离开了。黄珏回头道:“李齐缘,你或许真的会成为齐名道济李修缘的名僧。”
董千钧将一枚硬币抛在了桌子上,黄珏大笑着收起来。众人不解地看着两个人。黄珏道:“看什么,愿赌服输,放心吧,这枚硬币我会珍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的,除非是没酒了。”就在黄珏猜测的两个周的最后一天,天权收到了西方魔法师的情报。董千钧小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可能是因为董千钧提前跟他们说了,或是他们中的聪明人自己猜到了。到是李齐缘和唐佳佳两个人,感到费解。黄珏很早就说过了魔法师会给天权援助,当初只是以为黄珏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成真了,他是怎么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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