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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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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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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们离开障碍场天已经擦黑了。几乎每个人都在高柝口中的“饭后百步走”活动中吐了,雷鸣登刚刚有点的饱腹感现在荡然无存,他已经开始怀念在农场那种一手啤酒一手串的日子了。

    选训队打开了食堂顶上的大灯,兵们面前铺着地图,手里拿着笔和本子趴在地上。在队列正前方,何平军一会报一组坐标,一会又报一条路名,兵们根据何平军的口述在地图上飞快的找着目标,几个教员站在队列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没有听见何平军声音的急的直挠头。

    “教员们目前是干扰项,你们要适应干扰项,精确的找出上级要你们到达的目标!”何平军报完一组坐标后说道:“以后你们还要自己设立进攻和撤退路线,所以在抵抗干扰的情况下首先要听清命令,全神贯注!刚才错过坐标的,俯卧撑50!”

    “干!”林行书原地做起俯卧撑来。

    “聊天就算了,抽什么烟!”雷鸣登嘟囔着也做起俯卧撑来,在他旁边就站着一个教员,手里夹着香烟跟几米外的另一个教员聊着。昏黄的灯光显得地图更加不清晰,累了一天的兵们听着何平军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困意一阵接一阵。

    “哔哔!”尖利的哨声响起,兵们一下子清醒过来,抓住掉在地上的笔紧盯着地图。

    “俯卧撑50,快!”何平军不满的喊着,“不吹哨你们都打呼噜了!把背囊背上做!”

    兵们做着俯卧撑,何平军还在继续说着:“这只是最初级的地图训练,往后你们还要学习沙盘和各种图上作业,甚至要自己画出一张地图来!除了地图训练外,还有军事英语、无线电通信基础科目,这些都是需要你们全神贯注的,半天的训练都能让你们睡着,你们还学个屁啊!再错过坐标,俯卧撑100!”

    整个地图训练在哨声的此起彼伏中结束,兵们终于熬到了熄灯的时刻。选训队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熄灯时间,一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后理论上就进入了睡觉时间。兵们没有人去洗漱,一来是实在太累,二是怕何平军吹哨,毕竟自己累了一天,他们可是一天吃饱喝足啥都没干,精神正好,思来想去还是睡觉最实际。

    林行书回到房间,将背囊放下靠着墙,掀开床单和床垫,鞋都没脱就躺在了床板上。雷鸣登直接躺在了地板上,浑身一阵放松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老林,我咋从来没见你给家里打过电话”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呼噜,一瞬间的功夫,其他所有人的呼噜声都响了起来。

    林行书还想把窗子关上点,手还没够到窗台,眼皮一沉也睡了过去。

    营房的呼噜声有节奏的传出来,何平军站在营房前听了一会,拿起哨子正要吹被高柝按了下去。

    “让小崽子们睡会吧!”高柝递给何平军一支香烟。

    “队长心软了?”何平军笑着接过香烟点上后又给高柝点上。

    “弦崩的太紧容易断。”高柝吐出一口烟道:“苦要一点一点吃的,一下子吃太猛容易噎着。”

    “军区那边怎么说?”何平军问道。

    “让咱们自己做训练计划,以锻造一流侦察兵为目标,让咱们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

    “早上我看了下这些兵的资料,都不错,都是好苗子。但咱们是淘汰制,八个礼拜下来,能留下来的都不确定有多少人。这是不是有点严格了?”何平军说着将哨子放进口袋里。

    “来到这里的在老部队都是精英,这一点不用怀疑。咱们就像是炼钢炉,只是炉子容量有限,一下子装不了那么多。”高柝说着又抽了口烟:“淘汰率这个东西,严格有严格的道理。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精英也免不了被淘汰的境地,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咱们无法改变的事情。你当初不也是淘汰再淘汰才进来的吗?”

    “是啊!”何平军笑笑,拿起手中的一份表格指给高柝看:“队长,这俩小子,林行书和雷鸣登,队里唯一的两个上等兵。你看他们的行为记录,一个俩处分,一个仨处分,还都不轻。我估摸着不是什么好鸟!”

    高柝拿过表格瞅了一眼后笑了起来:“这应该是训练和坏事两头冒尖的主吧,他们老部队是把瘟神给送咱们这来了!”

    “咱们这可不怕瘟神!只要是块好钢,咱照单全收!”何平军收起表格道:“队长咱也休息吧!”

    高柝拍了拍何平军的肩膀:“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给他们加点料!”

    “好嘞,明天再陪他们玩!”

    “你为什么替我报名参军?我大学上的好好的!”林行书将手机摔在桌上大声吼着,手机上显示着应征入伍的信息。

    “你上大学?你那叫上学吗?不是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到处鬼混,就是跟人打架。这才两个月,你学校找我谈话找了三次,说要开除你!”被林行书吼的女人极力的保持着冷静。

    “别人调戏我对象,还打我兄弟,我难道不应该动手吗?”林行书喊着,“我去了部队,我对象怎么办?”

    “林行书,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这个样子,不可能有人会愿意跟着你的。即使现在有,以后也不会有。”林行书母亲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因为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未来的希望,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你,给不了任何人一丝安全感。”

    “所以我去了部队,在里面待个两年就能看的到未来了?”林行书看着母亲问道。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给我惹麻烦。送你去部队,只是希望”说道这里林行书母亲哽咽了起来,“只是希望你能让我为你感到骄傲一次!”

    林行书沉默了。

    他捡起手机转身朝门外走去,头也没回的说道:“我明天会去体检。”

    “老林,你当兵前有对象吗?”雷鸣登啃着鸡爪问。

    “算有吧。咋了?”

    “听你这话估计没了。没事,我也没了。”雷鸣登又喝了口啤酒。

    “那你别哭啊。”林行书也拿起啤酒。

    “我哭个锤子!这不常事吗?”雷鸣登摸出一支烟点上,“茫茫人生,无数次相遇和擦肩而过,没有贪新都会厌旧啊!”

    “我去,哲学啊!”林行书看着雷鸣登说道。

    “哲学个屁。来,干一个!”

    “当!当当当当”一阵金属碰撞地板的声音传来,林行书被声音惊醒,窗外已经蒙蒙亮,他努力想看清是什么东西,白光一闪,气体泄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白色的烟雾弥漫了整个营房。

    “烟/雾/弹!”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兵们全部清醒过来,营房瞬间骚动起来,兵们一手抓起背囊一手提着枪朝门外飞奔。林行书和雷鸣登二人冲向楼梯,人实在太多,两人跌跌撞撞终于来到集合点。

    “最后5个,一人扣一分!”一名教员拿着秒表喊着。

    “挤得要死!”雷鸣登骂着看了眼表,早上五点。

    “这么累还做梦。”林行书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从这天开始,兵们早起第一项就是十公里,十公里完成后直接去往障碍场,而后再进行单杠、射击、战术队形等。而圆木挺举,扛圆木越野等被安排到了每天下午,中间再穿插泥地挺举和各种惩罚,每天连轴转的训练兵们已经充分适应。

    第二周强化训练周开始后,只是在每个科目基础上做了些变动,比如缩短及格时间、增加科目难度等。林行书每天从一个训练场跑向另一个训练场,虽然经常感觉力不从心,但显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训练中的不合理要求和各种加班加点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怀疑,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只是雷鸣登没事就在念叨这里的饭菜不过瘾,回去要吃一整只羊之类的。

    旗杆的位置是训练场之间的必经之路,旗杆下的铃铛静悄悄的挂着,雷鸣登也是无数次说这个设计很恶心,每次从那里经过都有一种想去敲它的冲动。

    食堂仍然是每天最热闹的地方,兵们每每冲进食堂就像是一群饿狼冲进了羊群,眼冒绿光的扑向食物,然后用这种非常原始的方式抓着食物一顿猛塞,仿佛食物是自己的敌人一般。林行书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味觉,每天吃了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嚼的动作都没有就给吞了下去,高柝一直说的好上天的伙食是不是真的存在。

    选训队每天下午两点半都会定时吹一声哨,哨响之后一名教员大声喊出两个字:“起床!”

    起初听到这个时,兵们无一不觉得恶心,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你,坚持不下去就回老部队吧,那里可以睡午觉。后来听习惯了以后,对于这一声哨音兵们已经没有了反应,继续着自己的训练。

    也是从第二周开始,选训队又加入了一项无线电通信的训练。教员们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向兵们讲解摩斯电码,像幼儿园的老师一般,用“哒、滴”来引导兵们学会识别长音和断音,并配合电台的变声装置让兵们识别各种电码的长短区别。

    然后何平军又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教兵们背会摩斯密码对应的英文和数字,也就是“字码”和“数码”,力图让兵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报务的基础。

    在兵们达到入门的条件后,教员们开始教兵们利用各种可以制造长短的东西来达到发送信息的目的,比如敲桌子、拍打物品等。高柝适时的补充道:“二战时期,德军被俘的间谍在国际法庭的庭审当中,利用眨眼睛的方式来向军队传递情报,用的就是摩斯密码。虽然这是个反面教材,但也说明了摩斯密码的重要性。我不要求你们能做到极致,但至少不会在电台响起的时候抓瞎。”

    “还眨眼睛,我眼睛都不敢闭上,闭上准着!”雷鸣登小声嘟囔着。

    通信训练也导致兵们的睡眠时间进一步减少,加上训练途中反复有人睡着的情况出现,惩罚所占的时间一度占到训练时间的一半以上。原本是每人一副耳机的进行,选训队也直接取消了,何平军拿着一个大喇叭放在课室的最前端,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得见。如果说地图训练中,何平军的声音是催眠曲的话,那么在这一训练中,电码的声音就是安眠药,又或者说是狼牙棒,因为电台一响,立马不省人事。

    除了摩斯密码外,兵们还需要学习密语沟通。密语的种类繁杂,学起来除了枯燥还是枯燥,至少林行书是这么认为的。兵们大多数时候盯着密语表都是挠头—皱眉—发呆—打呼噜这么个顺序,在听见哨响后猛的睁开眼睛,不需要命令就已经趴在了地上,熟练的让何平军都有些无语。

    两周时间里,又陆陆续续淘汰了30多人,淘汰的人中有的哭有的笑,但无一例外都走到旗杆下对国旗敬礼。高柝对每个人都是说的一样的话:“你们证明了你们的优秀,但是运气不好。以后祝你们好运!”

    这句话在后来林行书才理解它的真正意义。

    所有淘汰的人都是直接由车送走,没有多停留一分一秒。雷鸣登总是看着高柝的背影说:“真他妈抠门!淘汰了就马上送走,生怕别人在这吃顿饭!”

    为了强化从实战出发的概念,选训队在障碍场的水坑里又加入了一些所谓的“作料”,同时在水坑中又埋入了炸点,当爆炸声袭来时,水坑中的动物残尸就会飞的到处都是。以往如果掉进水坑最多一身臭烘烘,现在搞不好还要沾点血,从障碍场下来的兵们总有几个像刚刚离开屠宰场。

    既然营造实战气氛,枪声必不可少。高柝每次都在高台上拿着枪对着障碍场开枪,虽是空包弹,但子弹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总有点慌张的感觉,兵们第一次发现到有子弹追着自己跑得时候差点尿了裤子。在障碍场的一侧还架着一挺轻机枪,教员们会根据心情开枪,子弹虽然没有贴着低桩网顶端飞过,但兵们在铁丝网下听见头顶“簌簌”的声音,贴的地面更近了。

    兵们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分数,林行书总觉得自己扣的多加的少,问过何平军,何平军说:“你目前有73分,既然你问了,就扣你两分。”这之后林行书再也没有问过。

    选训队新增了“地狱之路”科目后,兵们每天都要穿越一次长50米宽约10米的小型训练场,意义在于模拟实战当中穿越熊熊燃烧的战火,快速穿越的同时不能迷失方向。

    雷鸣登刚听到这科目名字时觉得还不错,比较喜庆,穿越一次后再也没说话,只觉得选训队没有一项是训练正常人的。

    第一天后,兵们互相之间看一眼总是忍不住笑,每个人的眉毛和胡子几乎是干干净净的,很多人甚至连头发都烧没了,久而久之科目也被兵们叫成“马戏团”,因为只有马戏团的动物才会钻火圈。

    谭勇摸了一把几乎快被烧光的头发,撇了一嘴道:“八成是队长看我们头发太多嫉妒了,想让咱们同一起跑线!”

    话一说完,平时特别喜欢跟他斗嘴的雷鸣登都没有反驳。

    兵们每天过着“两眼一睁,累到熄灯;两眼一闭,提高警惕”的日子,起初还有人计算着天数,后来实在懒得想就不数了。按照雷鸣登的说法是:“来了这地方就是受虐的,想的多了反而不利于身心健康,人不能向后看,那是没前途的。”

    “那雷教授觉得什么有前途?”林行书打趣道。

    “这还用问?”雷鸣登瞪着眼睛,“小伙子你要记住,人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所以要向前看啊!”说完还拍拍林行书的肩膀。

    “滚蛋吧你!”林行书被逗笑了。

    “停!”教员的喊声将林行书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是已经完成了300俯卧撑,他站起身朝器械场跑,一步跳上单杠飞快做着引体向上,后面的兵们也陆陆续续站起身朝器械场跑来。

    林行书跳下单杠后跑向射击场,他退下空弹匣装上实弹匣,举枪瞄准前方后愣住了。

    “卧槽!靶子呢?”林行书将眼睛从准星上移开,重新看向前方,靶壕上空空如也,确实没有任何目标。随后跑来的兵们都换好了弹匣,见这景象都呆呆的站在原地,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林行书回头看了一眼,连教员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是不是那些老鬼们忘了换靶子了?”一个兵说着。

    话音刚落,十几个半身靶突然从靶壕中竖了起来,兵们手忙脚乱的举起枪朝靶子打了过去,一阵密集的弹雨过后靶子倒下了,射击场又恢复了安静。

    足足过了近三分钟,兵们大部分都放下了枪,刷的又竖起了十几个半身靶,兵们端起枪又招呼过去。半身靶中有一个红色的靶子特别明显,因为足够显眼被打得乱晃。射击场右侧何平军终于拿着喇叭喊了起来:“你们他妈的看清了吗就开枪?那是平民啊,平民!”这一嗓子兵们才发现这个靶子是一个半身红衣女子,上面连环数都没有。这么愣神的功夫,靶壕又竖起几个半身靶,兵们集体愣了下神,确认没有所谓的“平民”后才开枪射击,不过这次枪声很短促就结束了,因为兵们没有子弹了。

    所有人赶紧低头换单,这时候却发现原本在射击位置准备的好几个弹匣都没有了,旁边只剩下一个手枪弹匣。顾不了那么多,赶紧从腿上拔出手枪。

    旁边的何平军又喊了起来:“你们都是他妈的金刚不坏之躯!暴露在敌火之下换子弹,敌人是瞎子吗?”兵们这才反应过来,蹲的蹲卧倒的卧倒,换上手枪弹匣后朝目标射击。

    手枪“乒乒乓乓”的响着,靶子却没有倒下。何平军看着实在上火:“这他妈是150米!你们以为手里拿的是什么?”

    兵们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提着手枪朝目标跃进,整个射击场乱做一团。何平军完全看不下去了,捂着脸摇头:“自杀式攻击啊!对面一挺机枪你们全他妈没了!”

    一场射击训练兵们被骂的不成人样,何平军把被兵们误杀的“平民”立在地上:“睁开眼睛看清楚!她本来想让你们救她,你们却杀了她!”说着又指了指靶子,大声骂道,“最少一梭子子弹!深仇大恨啊!五公里!开始!”

    兵们抓起枪赶紧跑开了,身后的何平军还不解气,冲着兵们嚷着:“午饭时间减少一分钟!”

    雷鸣登撇着嘴哼哼唧唧:“我就说嘛,哪有红色的靶子!”

    “那你还朝上面打了个长点射!”林行书跑在他旁边忍不住的想笑。

    “卧槽!那是个意外!”雷鸣登大言不惭的说道。

    从这一周开始,搏击训练加入了一个新环节,即每人面对沙袋进行一千次的三拳三腿练习。林行书打的拳头上都是老茧,雷鸣登也把自己的手称为“死人手”——看上去跟死了很久没什么区别。

    何平军在搏击场来回的走,手里的大喇叭大声的喊着:“记住!是每一个动作一千次!在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出第二拳的机会!你们要用你们的拳脚对敌人实施强有力的一击后,迅速拿起一切可以用来的当武器的东西击毙敌人!”

    沙袋上满是血迹,兵们的手高高肿起来,豆大的汗珠如同下雨一般撒着。雷鸣登对着沙袋踢着鞭腿,边打边骂:“你二大爷的!我他妈骨头都粗了一圈!”

    “14号!用力!别跟他妈的没吃饭一样!”何平军的骂声说来就来。

    “啊!”雷鸣登大喊着,把沙袋当成何平军疯狂的踢着。

    训练进行到下午,兵们被要求扛着圆木奔袭八公里,限时八0分钟。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兵们没有在沙滩上进行,而是被拉到了营区外的乡间小道。连续的阴雨天气使得乡间小路更加崎岖不平,兵们在路上跌倒无数次,每跌倒一次都有一名教员跑上前,“原地挺举八0下,快!”

    起初很多人还认为难度不大,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条路不容易,别说下雨,就是大晴天都得掉很多次木头。累了一天的兵们终于跌跌撞撞的到达了终点,一个接一个摊到在地。

    何平军站在营区门口冲兵们喊道:“休息十分钟!准备挑战极限!”

    “绝对又没啥好事!”雷鸣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今天这来来回回跑了快50公里了,迟早死这。”

    “这么累还这么多话,你死不了的,长寿!”一名军医从旁边经过撂下一句。

    “军医?”林行书看着那白大褂,心里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休息完成后,兵们站在食堂一侧,食堂顶部甩下来几根粗麻绳,上面还站着几名教员。

    “食堂两层,加上楼顶一共12米。”何平军面向兵们,“给你们30秒爬上去,时间非常宽裕了,开始吧!”

    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走上前去。

    何平军冲教员点点头,教员喊道:“前五个上的,加两分!”

    “我来!”林行书想着被何平军扣掉的两分觉得冤枉,走上前一把抓住绳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雷鸣登也走上前去抓住绳子,一脚蹬了蹬墙面试试摩擦力,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用力跳起抓住绳子后两脚踩到了墙上。

    食堂已经有些年代感了,墙面的砂石粗糙不平,作战靴踩在上面不停的打滑,每每打滑一次都加重了两手的负担。林行书好不容易爬上了二楼的位置,脚下猛一打滑,险些掉了下去。

    “娘的!”林行书看看地面的软垫子,一咬牙手上加了把劲,脚蹬在墙面用力向上一窜,耗尽了力气终于抓住了食堂的顶层,两名教员伸手抓住林行书的胳膊,合力将他拉了上来。林行书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教员们终于有了回人情味!”

    另一边雷鸣登也爬了上来,坐在屋檐上喘着气,教员拉开他坐到一边,说他的屁股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

    “拼了!”一名士兵大喊着走上前,后面的人也纷纷向前靠拢,兵们陆陆续续的站在了楼下,抓紧时间活动着手臂。身上的背囊加上枪的重量接近90斤,仅靠一根绳子朝上攀爬让人压力不小。谭勇脚下打滑险些摔下来,双手紧紧的抓着绳子,在半空中转了半圈。雷鸣登从楼顶下来后站在后面看热闹,见这一幕喊着:“老谭!你挂腊肉呢!”谭勇没工夫搭理他,稍作调整后继续往上走,像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一般,终于到达了楼顶。

    “超时了!重来!”教员命令着,谭勇瞪大眼睛要发作又忍了回去,骂了句“操性”后转身下了楼。

    “老林!那哥们好像顶不住了!”雷鸣登指了指靠近墙一侧的一名士兵,正是第一天差点跟他俩打起来的二期。他抓住绳子的手颤抖的厉害,人在半空中已经晃了起来,伸出脚想踩墙却够不着。

    “完犊子了,快!”林行书说着就朝那名二期跑,雷鸣登也紧随其后。两人还没到他脚下,意外还是发生了。二期从二楼的位置背着地的摔了下来,当时就晕了过去。

    “军医!”林行书大喊着,赶紧从二期身上解下背囊,朝雷鸣登喊道:“喷子,掐他人中!”

    “哦!”雷鸣登也楞住了,赶紧用力掐着中尉的人中。

    “扶起他的头!”军医赶来在医药箱里翻着什么,摸了摸他的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拿出小瓶的生理盐水朝二期嘴里倒。二期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三人,看来这一下摔懵了。

    “扶他坐起来!”军医指挥着林行书,掀开二期的衣服看着后背的伤势,时不时按压一下问疼不疼。

    “怎么样?”何平军走过来问道。

    “没有大碍!”军医站起身,“摔的背过气了!”

    “你们俩照顾一下,让他最后上!”何平军冲两人说完转身要走,身后的林行书喊了出来:“他差点没命啊!还上?”

    “我没事!”二期拉住林行书的胳膊虚弱的说着,“休息一会就好了!”

    “你这人”林行书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算了!”

    “谢谢!之前”二期看着两人勉强笑了笑,正要说被雷鸣登摆手打断:“哎呀行啦!先把气喘匀吧,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二期想笑却咳嗽了起来,伸出手自我介绍:“李正凯!”

    “好啦,记住啦!”两人拍了下他的手,算是认识了。

    虽然是“挑战极限”项目,但兵们在完成后能得到比平时训练间隙长得多的休息时间,只不过不及格重来一趟这个规定实在是让人难受。选训队每天变着花样搞各种“挑战”,常常是仅此一个科目都能玩到天黑,兵们也将晚饭的称呼变成了“宵夜”。

    从第三周开始,兵们的睡眠时间直线下降,常常是刚睡着就被惊醒,起床后的科目五花八门,短则半小时长则两小时的训练时间,让兵们一到晚上就恍恍惚惚。经常是何平军刚刚让兵们解散,沾枕头没一会高柝又要求集合了。

    “他们俩白天喝了多少水啊?换着起夜。”雷鸣登打着哈欠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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