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说道:“这大概是令堂觉得你身负有惊天的使命,在她身边无法学习隐世圣剑。而西门前辈一生漂泊,为隐世圣剑的延续殚精竭虑,所以便和你母亲分别的原因吧。”
东方颖说道:“也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母亲大人并不想要女儿,父亲大人只好独自养育我长大。”
高慕说:“好坦然,作为少数的知情人之一,在下倒是知道,一点令堂的所在。”
东方颖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父亲大人为什么没有向我提起母亲的事情,既然你知道那就告诉我吧。”
高慕便向前指着说:“在这西镇州有一座城池,名叫凤都城,而凤都城的西南有道岭叫凤展岭,其上有一座武林中人的庄子,名唤三绝庄,三绝庄庄主姓东方,而这就是令堂的娘家。”
东方颖心中的一个谜团解开了,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连连点头说:“那就赶快赶路。”
又走过了一个夜晚,到了清晨时分,奔波了一夜的众人,在一片雾气中走进一片森林中,坐在车里的东方颖看着路旁的界牌,问:“里这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的什么”
殷魁策马快走几步,然后又转过回来说:“此地一名叫栖凤岭。”
东方颖便问高慕:“幽之凤凰,离你说的那个凤展岭还有多远?”
高慕说道:“不远,翻过栖凤岭,便是凤鸣山,而凤展岭在凤鸣山的北面,离此只有五十里。”
东方颖嘟哝了一句:“只有五十里,步行要走上一天,而你的一句话说得好轻巧。”骑马走在马车旁边的殷魁笑着说:“这个凤都地域广大,其领地的面积竟然超过了我们的瑶海国,景羡所说的仅有五十里,相比起我们刚刚走过的三千里路来说,可不是仅仅二字吗?”
高慕又说道:“凤都是圣皇长公主的封地,这位长公主有整个西镇州的一半领地。这座栖凤岭和南面的凤鸣山,北面的凤都,过了凤鸣山,还有几十条山岭都是她的领地。姑娘的母亲家就在这座山没多远的凤展岭上。有一个装子叫三绝庄,庄主名为东方胜雄,是个中士族,不是长公主的封臣。而是凤都中一大堆小领主中的一个,领地有一万三千斛,是一方豪强,领地有半个凤展岭,家中有几十个封臣。其庄主东方胜雄,在几十年前也是好汉一条,但现在三绝庄是武林宫的西方总坛下的一个附庸。”
殷魁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三绝庄,我知道了,落月拳,旭日腿和三绝剑。这个门派曾经凭借这三门武艺称雄于武林数百年。其庄中历代高手辈出,现在的东方胜雄更是其中集大成之人,人如其名,英雄盖世,武艺超群,行侠仗义,不仅是凤都,也是整个西镇州的武林翘楚。想不到这一代英雄仅仅经历了几年的光阴,沦落得如此光景,成为武林宫的附庸。看来昔日西门前辈这一战,便使得此庄凋零许多。”
东方颖又问:“此话怎讲?”
殷魁说:“你可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地方名叫落英岗。十八年前,西门前辈在那里与一众武林好手发生过惊天激战。战后,一众武林豪杰中有一半阵亡,一半疯傻掉,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全部失踪。西门前辈也在此战中不知踪迹,成为失踪的三十几名绝世高手中的一员。阵亡和疯掉的人无不是武林之中的极强者,一代英雄。所以那里便叫做落英岗。估计现在可能还有一大堆昔日参战者的雕像。在这一战中三绝庄可能,估计是从那一场血战之后开始衰落的,并最终成为武林宫的附庸。”
东方颖点点头:“我想到落英岗去看一看,见过母亲之后就去,然后在这个凤都城中,玩上几天。”
这时高慕伸手向前指着一个岔路:“到这边走。”一行便离开了大路,进入到一片树林中。高慕和殷魁二人便跳下马来步行,在前面走,高慕手里握着刀,一边走一边挥刀,将斜长出的树枝砍断,滕子的将马车停住,请东方颖下来。
东方颖看了看,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这片小树林,树木极为茂密,而且大小不一,参差不齐。高慕所走的那条路,似乎是有人刻意的留出来的。至少比路两旁盘根错节的树木来说要好上许多,只是树干疯长,拦在路上,人骑着马根本无法通过,而小路的宽度也并不足以通过一辆马车,所以只好下车来步行。
好几天没有走路的东方颖踩在草地上,顿时觉得身体轻便了许多,慢慢的碾着青草说道:“这座树林好阴森,好可怕,比本姑娘所住那个隐世庄都要荒凉。你确定那个有十几个封臣和一大堆家臣的三绝庄在这片荒凉的地方。这五十里路这么快就到了。”
说话间,高慕挥刀砍落的树枝惊起一物,径自朝东方颖飞来,东方颖只顾的走路,并没有提防,冷不防地迎面飞来一只鸟,当时就吓得惊叫起来,花枝乱颤。而殷魁这挥手就丢了一枚钱币,击落这只飞鸟,原来是一只乌鸦。这只乌鸦却形状古怪,眼睛通红入血,尖嘴斑驳,羽毛溃烂,一看就是一只成天以腐肉死尸为生的墓地乌鸦。
东方颖并没有见过这种乌鸦,只觉得很恶心,而且在她的印象中鸟是不会主动扑向人的,明显的这一只不同,而殷魁在击落这只乌鸦之后,掷出的铜钱余威未尽,贯穿乌鸦的颈部,向树林中飞去,反倒是惊动了更多的乌鸦,几百上千只同样的墓地乌鸦,在众人的头上盘旋着,向密林深处飞去。令人不寒而栗,而众人在丛林中又行了几十步,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一片偌大的空地上,殷魁将缰绳丢给高慕,让他把马拴住。
只见这片空地至少有十亩见方,地上长了低矮的青草、灌木和其他。最中间有一个六角的亭子,亭子旁种植着两棵大树,在亭子里有一块石碑,而在亭子的后面则是一个由方石白灰所砌成大约两米高的坟茔。
殷魁走上前来,想要开口说话,只讲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便被东方颖所打断。只见东方颖双手叉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个庄子?而且还是的拳腿剑三绝的庄子。”
随着一声尖叫,高慕等人顿时觉得强敌来袭,只见跪坐在石亭前的东方颖已经慢慢站起来,在身上不停的散发着无比强烈杀气,而这股杀气,高慕有着最直接的体会,就是这股强大的真气将他所击败的。
东方颖好像与之前换了一个人,功力比半月前与她交手时更显得精进。这几日她虽然未有过练习,但是功力却一日千里,现在已将功力融会贯通,从而随心所欲。达到只有顶级高手才能够达到高度。就看见此刻的东方颖整个人几乎被黑色所包裹住,灰色长发早已被内力所冲散,肆意的飘扬着,而眼睛也由黑色变成了灰色,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散发着吞噬着一切的黑气。而她的声音也变得机械而干燥,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不再,一字一顿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给本姑娘看了一个死人,幽之凤凰,你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活过下一秒。又是谁给你的消息,告诉我本姑娘灭他全城。”
一面说着,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渐渐形成了气旋,不停的旋转起来,将身体所包裹着的雾气吹散。不仅如此,更抽离开周围的空气,使得平地变成了真空,地面上的植物也在这死气之下变得枯萎发黄,收到的反映在释放了死气同时,也在抽取着万物的生命。天上飞过的鸟也未能逃未见,一只接一只的往下坠。显然东方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对她来说,期待了十八年的结果并不满意。失望加上愤怒的她,顿时突破了内功上的瓶颈,提升了一个层级。
而东方颖的话却越来越哽咽:“我大概忘记了,这是十几年之后。只不过才过了十八年。”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凉亭中走去,脸上开始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墓碑上写的几个字分别是“三绝庄东方氏颖之墓,东方胜雄立。”而日期则是十八年前,东方颖连走了十几步,脚步开始变得踉跄起来,在临近墓碑时,直接跪到地面上,趴在凉亭的台阶上痛哭了起来。
高慕、殷魁、滕子和东方静四人静静的站在树林的边缘,谁也不敢说话。
而东方静从进入空地,看到墓碑之后,就一直在手用手捻着脖子上那条始终带着的那条暗红色的丝巾。同时从来没有变化的脸色也越来越低沉,似乎东方颖的行为触动了她,这个不知她自己的父亲是谁,从记事起就只知道自己叫东方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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