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听到有悠长的笛声飘过,红叶赶忙道:“枫,你能听到笛子的声音吗,前几天我弟学校里教了吹笛,现在正练习呢!我也跟着学了几招,现在我就给你吹首梁祝吧,可惜只学会了前面一段。”
说完,红叶拿起一旁的竖笛,轻柔的吹了起来,那笛声婉转流离,虽有些生涩,但依然带着份凄美动人。
陆枫竖耳仔细倾听,仿佛听见笛音如一只会歌唱的小鸟。它时而像在无限清幽的深谷里啼啭;时而仿佛在春天的林木深处喧鸣;时而又变为群鸟的啁啾。
陆枫不由赞叹道:“哇,好厉害,下次你可也要教我,我也想学。”幻想着有一天,在那片清山绿水澄静的倒影中,你俯偎在我身边,我们横笛长歌,合奏一曲。
红叶不假思索地答应道:“那明上中班,我把《梁祝》的笛谱带来,然后我陪你去买支笛子,这样我就可以慢慢教你了,”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两人穿过熙攘的街市,来到一家专门买乐器的店,上面挂满了玲琅满目的笛子。
陆枫虽然平时喜欢唱歌,但对乐器一窍不通,也不知从何挑起,这事就拜托给红叶吧,只要是她中意的东西,自己也必是喜欢的。
红叶拿起这支瞧瞧,又看看那支,好一会儿终于像发现一件心爱的宝贝似的,欣喜道,“枫,就这支吧,你看它色泽光润,像极了一块美玉,价格也实惠,正适合我等新手。”
把玩着红叶精挑细选的竖笛,陆枫爱不释手,对着一旁朝思暮想的女孩道:“你打算到哪去教我吹笛子呢?”
红叶想了想道:“还是去老地方三楼天台吧,那里人少又安静,不易被打扰。”
刚走到电梯口,红叶哎哟一声,忽然记起什么,“不行,我忘了那里有监控。要不我们就到十六楼的天台好了,那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陆枫想想也是,那楼顶天台是安放卫星接收信号塔的地方,平时也就像他们搞卫生的,偶尔白天去清扫下垃圾。
于是两人爬到楼梯的最顶端,打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窜了进去。天台上没有灯光,暗乎乎一片,偶尔有些碎玻璃洒落在地上,红叶眼尖发现了,就关切叮嘱他小心些。
他们小心翼翼地跨过栏杆,穿过结构复杂的卫星电视支架,来到一空旷的围墙边,遥望姚城,灯火楼台,明明晃晃。
“哇,枫,真是重大发现,想不到这里有一个世外桃源。”红叶浅笑盈盈,眸子像浸在水里的墨晶石,又黑又亮。
清爽的风吹在身上,卷起了一帘衣角,陆枫抽出藏在裤袋里的竖笛,递给她,红叶指着一笛孔道,“这是,依次就是re、i、fa、s……,吹奏时身体要自然、放松,面朝正前。
用右手无名指、中指和食指的指肚分别按闭第一、二、三音孔,拇指托住笛身,用左手无名指、中指和食指的指肚分别按闷第四、五、六音孔,拇指托住笛身偏外处。把笛子拿起靠在嘴唇下面,笛身微向右下方倾斜些即可。
吹奏时呼吸要自然。每次呼吸多少,要根据乐句长短而定。一般长乐句多吸,短乐句少吸,不宜过剩或不足,否则会造成呼吸忙乱,影响吹奏流畅。听着红叶简洁明了的介绍,陆枫恍然大悟。
接下来红叶摆好样势,嘴唇轻轻贴在笛眼上,梁祝那如泣如诉的乐曲缓缓响起,在他的耳边回旋荡漾,直揪着他沉醉的心。尤其是笛音中所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勾勒出对爱情无限的遐思与牵念。
和着这静夜的笛声,让陆枫不由自主地吟诵起送给女孩的那首诗来:
白se蝴蝶翩翩,不愿远离人间,
只为再续前缘,只为下一段相思缠绵。
昨日鸳鸯梦已远,如今只留泪涟涟,
悠悠生死一线牵,让世人孤枕难眠。
是前世你手中的红线,让今生的心搁浅。
俗世庸人的自谴,化作只只痴怨的蝶。
人间痴情条条不归路,不如天上比翼蝶。
一曲终了,陆枫忍不住心痒痒的,接过红叶手中的笛子,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地吹了起来。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笛子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控,只发出长短不一的呜呜声,陆枫不解地问。“咦,怎么声音会变得这样。”
看着他第一次手忙脚乱的样子,红叶轻笑着道:“你还没有完全按住笛眼,所以漏气了,但不要紧,慢慢来,多试几次,刚开始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她的话似一缕清泉,滋润了陆枫干涸已久的心。
女孩咧开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像红石榴一般,陆枫看着一呆,痴痴道:“要是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就好了,那该是多么美好。”
听到这话红叶的心猛然一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嘴巴张了张想答应什么的,但终究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让她无言。红叶转过身,不敢直视陆枫真诚渴求的目光。
俳徊良久,红叶终于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楚的神色道:“枫,不可能的,虽然我和男友合不来,常常吵架,但我们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双方的父母也都这么认为,或许这就是宿命。”
红叶说得是那么艰难,他默然无语。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是啊,这就是宿命,我们的宿命,陆枫渭然长叹着,彼岸花开开彼岸,奈河桥上河奈何,曲未终,人已散。我们,注定了要彼此错过,来世今生,或许就如彼岸花,生生相错。
“当初给你写第一封情书时,我曾小心翼翼地问过宾馆的同事,可没有人知道你是否有男朋友,于是我把信寄了出去,不管怎样也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而后我又把你发过来的那首打油诗给朋友看,他肯定地说你已经有男友,所以当时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坚守这段爱情,还是该放弃,我很迷惘。”
陆枫的脑袋微微后仰,脸庞之上闪过一抹淡淡的苦涩,“可朋友鼓励我,说如果真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不应该轻易放弃。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为你精心制作了爱如红叶的主页。
里面有一段《大话西游》中的经典台词: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希望你看了这段话,能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主页最后面我还用灰色的字体打上了你寄给我的诗,那首让我傻傻不解的打油诗。”
“枫,还记得那两句吗,命运也许天安排,真爱未必能相携。”说到这里红叶悄悄看了陆枫一眼,深情而憾然的目光,心里一阵刺痛。
秋日演绎着过去的情炀,幻化成黑色的蔷薇花瓣,零落破碎,兀自飘落,成了数不尽的忧伤,沉默了秋夜的星空,强言微笑。那些人,那些事,打旋在我记忆里。
2001年4月26日,是我难忘、难言、难眠的一日,我收到了你的第一封信。那天我要去夜校读书没有回家,下班拿了信后就直奔了寝室。看完信后,我不知该如何向你回信,如何向你诉说,你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梦,一个无言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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