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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龙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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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国子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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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再次回到了离开未久的大殿,龙椅在南国的气温下还是热的。

    重新坐上去时,皇帝并没有前日的焦躁,昨夜意外的好梦伴着凉爽的清风,送来了遥远的少年时光中快乐的记忆。

    于是,他期待下朝之后再去皇孙那里,西楚昨夜进贡来了鎏翠夜明珠,他已让工匠连夜打制成把玩的明珠马匹,命匠人午后呈上,皇帝盼望着亲手送于他的皇孙。

    他希望再次能够见到皇孙那张可爱的面庞,不管多么烦躁的心事,只要看到皇孙的笑容,那与他父亲雷同又在本质上不相似的笑靥,皇帝可在顷刻之间感受到满满的治愈之感。

    他知道,皇孙喜欢木马,他觉得以后皇孙肯定会像他父亲一般叱咤疆场。可是,他又害怕他会变成他父亲的模样。

    所以,作为一个皇爷爷,他只盼着皇孙能够平淡活着就好,永远能够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可是,身处皇室之中,可能吗?皇帝也曾年轻过,单纯过……付出代价过。

    思及此处,老皇帝有些无奈。于是上大殿之上的阴霾渐起。

    “臣,兵部尚书骆东魁有事禀报!”

    兵部尚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大殿的上空,惊醒了沉浸在思绪当中的皇帝。

    “说吧!”

    “禀陛下,自我大汉水师出巡以来,各方震动,西楚,安南,大理等诸国惊惧我大汉武威,纷纷遣使臣出使我大汉,要求面见圣上,已解心中之惑,此番兴动水师的缘由。”

    “以此同时,西南各处边疆均有各国大量驻军边境之举,若无应对,恐日久成患。”身为朝廷重臣的兵部尚书忧虑地说道。

    “礼部替朕设宴款待各国使者即可,务必让他们安心。至于朕,就说朕最近偶感不适,就不见了!”

    皇帝转头对礼部的官员说道。

    对于皇帝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兵部尚书有些着急。

    “皇上,各国雄狮陈兵我大汉西南,燕国公又领兵方归,军士懈怠,一时西南吃紧呐!要不,陛下亦可命桂王带水师来归,方可解各国忧惧,亦可巩固国防!”

    兵部尚书骆东魁拜在地上,希望能让皇帝就此重视起来这件事。

    “西南诸国都是国,正好,现在有燕国公拱卫京师,便不足为虑,倘若西南诸国有联手攻我之心,我让他百里之地又能如何,他们就算携起手来,也定不是我大汉巍巍雄狮的对手!”

    正如他所担心的,皇帝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爬上面庞,那笑容在众人的看来甚是轻蔑。

    因为大笑牵动着身躯,手中把玩的玉雕不心落在了地上。

    皇帝刚想俯身捡起,总管太监一个步子冲上去代劳,恭敬地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太监手中的玉雕,看着玉雕上雕刻的波纹,玉雕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花纹,周围还有一些微的围绕着它,似乎是在保护,也似乎是在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

    这种感觉,就像南汉大国身处其中,但是周围的国表面依附,但却是随时虎视眈眈。

    想到这,皇帝脸上原本的笑容不再,转而有些好奇地问道:“周国,唐国,晋国,契丹,诸国列强知晓我水师出巡之事没有?”

    “臣尚未接到这四国之奏报,料想其四国长期混战中原,无暇顾及,其国尚不知矣!”兵部尚书骆东魁回答道。

    “甚好,甚好!”

    皇帝的脸上疑云散去,又有了欣喜的颜色。只要他们不知道,一切都不在话下,自能顺其自然。

    “老臣与众臣工尚有一事不明,敢问陛下,此番水军兴造兵舰,又广募英豪,甚至采伐全国林木,动用倾国劳工,所为究竟何事?真乃巡游海疆,让海内咸知,广布我大汉威仪?”

    兵部尚书骆东魁勇敢地上前一个碎步,这个动作使得他年迈的身体瞬时有了年轻时的激情和奋勇。

    “巡游海疆,也是显得我大汉国力,爱卿以为有何不可?”

    皇帝不耐地说。

    “那敢问皇上,此番水师所去何地?所历几时?为何众臣一概不知?”

    兵部尚书骆东魁张开衣袖,转身面向跪倒的众臣。

    面对兵部尚书的话,众臣开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随后开始低声地议论起来,神似在附议此事。

    看到这,兵部尚书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话语中和又有了力量。

    “陛下,还有,为何统兵之人乃是桂王殿下,桂王自幼长于齐昌王身边,耳读目染深受齐昌王教化,今齐昌王……嗯……齐昌王仙逝,桂王殿下生性直率,只怕一时受人蛊惑,做出不可预料之事,皇上三思啊。”

    “况且,婵娉公主殿下还在去近唐的路上!如果被近唐得知我水师朔海北上,复又有侵犯之资,恐怕会迁怒公主殿下啊!”

    对于兵部尚书的再三逼问,皇帝有些恼火,但是其中的关节皇帝又不能同他们直说,否则到时候又是连续不断地上奏,劝阻自己这不能干,那不能行的,甚是烦人。

    “朕知道了!但军国大事,朕有要和你们商量的,也有不想和你们商量的!”

    “啪“地一声巨响,皇帝手中的玉雕被拍在龙椅上粉碎,那散落的碎片掉落一地。身旁的太监心惊胆战的,生怕皇帝弄伤了手。

    “皇上!我大汉建政未及百年,先皇励精图治才有今日,陛下,老臣还有一言既是死,我也要忠言直谏。”

    “骆大人,你今天的话够多了,就真的不怕触怒朕吗?”

    虚眯着眼睛,皇帝用致命的威胁说道。

    “臣今天就是死,也要向陛下死谏!”

    兵部尚书骆东魁几乎是在哭泣。

    “国运不可轻赌呀,陛下!”

    “国运不可轻赌!”

    后面的众臣齐央央地叩首重复着。

    “你们是在逼迫朕吗?”皇帝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臣不敢!”跪拜在地的众臣异口同声道。

    “那行,还有别的事情吗?”皇帝转移话题道。

    “陛下……”

    这简直是众大臣的集体犯上,皇帝气的呼吸中都有了急促的杀意!顿时大殿中气氛肃穆而危险起来。

    “陛下,臣还有一事上奏!”户部尚书走出众臣之中,也无形之中替兵部尚书等人化解了致命的尴尬。

    “近日北疆来报,自郴州至韶关一代,多有村民忽然恶疾,七窍流血,不思饮食,神志不清,但仍行走哀嚎,其状甚惨,更有甚者死而不僵,复又从棺木中出,撕咬无辜百姓,为患乡间……”

    户部尚书言辞急切地陈述着,但没等他把话说完。

    “这种事还要上报吗?直接命太医院甄选医师前去探诊,就这样!”

    皇帝敷衍地摆摆手答道。

    “皇上!此事非同可,此病凶险,前所未有,须查实原因,万一是凶猛瘟疫,也好严加防范!”

    户部尚书恳切地说,急切的目光中复又有了担忧。

    “况且婵娉公主行辕大致正途径此处!此事非同可呀!”

    “非同可!非同可?这些都是什么荒唐事情!脑子昏胀的县官们把死的说成活的了,什么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简直闻所未闻!”

    皇帝气急败坏地说道。

    “还有,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婵娉出来说事,婵娉公主有扎昆将军带二百精兵护卫,又有众医女在身边,还要怎么样?”

    “她嫁去近唐,便是近唐的人了……皇室的女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吗?”

    “皇上!可……”户部尚书还想说下去。

    “好了!散朝!”

    皇帝不悦地说,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他忍耐的极限。

    正当众臣想行礼往后走的时候。一个年轻金发碧眼,身穿胡服的男子站出来,恭敬而谦卑地说道。

    “皇上,微臣……”他似有些羞涩微微停顿了一下。

    “微臣有一事需奏报!”

    “又有什么事?”刚刚站起身的皇帝再次一屁股坐会了龙椅之上,看向说话人的方向。但是当他看见面前之人的长相的时候,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谁!”皇帝严厉而怀疑地问道。

    “微臣乃拜火神教派驻的国子监祭酒,托伦!”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解释道。

    “哦?你们教主不亲任此职位,倒也终是派了人来了,总算是给朕面子!”

    皇帝哼出不悦的声音,神情中有了轻蔑和极度的不满,“说吧,有什么事?”

    “皇上,巨龙……已到中土边域。”

    “哦!是吗!”

    皇帝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仿佛即将要喜获玩具的人,不是皇孙,而是他堂堂的汉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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