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原路返回，到警局后，顾虚与慕空马不停蹄的赶往局长办公室，已经过去三天了，距离最终破案限期只余十二天，而且今天是学生开学的日子，如果凶手再作案，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局长办公室前，慕空心中有些忐忑，毕竟现在他还是带罪之身，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顾虚似乎看出慕空心中所想，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也不多说，推门而入。慕空心领神会，看出顾虚眼中的鼓励，心中有些感动。
刚打开门，就听到卫国锋脾气火爆的吼叫声。
“能破案不就行了，这群老东西……”
顾虚脖子一缩，心中打鼓，来的真不是时候，希望不会被老师当出气筒。
“老师，我们回来了。”
顾虚推门时心有些颤抖，生怕什么东西突然砸过来，每当卫国锋特别生气时，谁敢打扰他，谁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臭子你敲门了吗？”果不其然，一本书带着破风声向顾虚的头直飞而来。
身形灵巧的躲开，顾虚心中洋洋得意，哼，意思，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能打得到我。正当顾虚感慨自己身手敏捷时，痛呼声从背后传来。
“嘶……哎呦，疼死我了……”
完了，慕空还在后面呢，把他忘了，顾虚转过头，发现慕空满脸痛苦的蹲在地上揉着额头，看他幽怨的模样，虽说是自己把他坑成这样，但顾虚还是有些想笑。
“抱歉抱歉，下意识反应……噗嗤，哈哈哈，看你那怂样。”忍耐半天，顾虚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顾虚捧腹大笑时余光无意间瞟向卫国锋，发现后者脸色阴沉，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咳咳，签保密协议，签保密协议……”
顾虚心头微颤，知道再闹下去要坏事，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慕空拉起，而后压低目光，眼睛不敢直视卫国锋，连忙乖乖的和慕空一起把保密协议签好。
“顾虚，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和慕空说。”
“好的，老师。”
顾虚满腹狐疑，老师要和慕空谈？他们俩刚见面能谈什么？虽然心中好奇卫国锋和慕空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但顾虚并未多问，恭恭敬敬的转身关门出去。
顾虚守在门外，靠在墙上，抬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困意袭来，顾虚打了个哈欠，泪水溢满眼眶，擦干眼睛，伸个懒腰，顾虚强打精神，走廊中暖气也很足，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冷。
不多时门便打开了，慕空从中走出，神色如常，顾虚依旧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慕，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交代一下任务。”慕空摊开手，微笑道。
顾虚给了慕空一记白眼，心中无语，如果只是简单的交代任务，怎么会把他支开，好歹他也是警校排名第一的精英，学生时期就曾破获过跨省贩毒案，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搪塞他，说明谈话内容慕空根本就不想告诉他。
“切，我信了你的邪，既然你不想多说我也不多问，走吧，跟我去办公室整理下线索，顺便让你熟悉一下案情。”
听到顾虚的话，慕空满脸莫名其妙，无奈摇头，像是听不懂前者话里的意思。顾虚眼角抽搐，腹诽不已，这拙劣的表演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说话间，两人来到办公室，此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警员们正在忙手头的工作，看到顾虚进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老大，早。”
随后众人看向慕空，目光中满是好奇，在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鄙夷不屑，不过都隐藏的很好，慕空打量着屋内众人，将他们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多少有些无奈，看来是打过招呼了，不过自己身份特殊，身为警察的他们多少还是会有些看不起吧，慕空心中略微失落，但脸上表情却不变。
“愣在那干嘛，赶紧找个凳子过来坐，他们都是这件案子的协助警员，放心吧，他们也签过保密协议，不会暴露你身份的。”
“好的。”
慕空搬过凳子，坐在顾虚身旁，心中并没因为其他警员的有色眼光有什么不快，毕竟现在自己还是一名罪犯，这些人心中有所歧视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慕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黯然，曾经他也想成为一名正直的人，怎奈对方权力滔天，最后只能剑走偏锋。
不到事情发生的那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收拾好心情，将目光投向顾虚电脑，电脑上是案发现场照片，死者怪异的死法引起了慕空的注意，仔细翻看照片，慕空眉头逐渐紧锁。
“对于这五芒星你怎么看？”顾虚依旧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递给慕空时，慕空表示自己不会抽烟。
“这不是五芒星，而是逆五芒星！”透过缭绕的烟雾，慕空双眼微眯，目光凌厉。
“逆五芒星？”顾虚瞪大双眼，坐直身体。
“对，是逆五芒星，死者面向校门，而五芒星冲着校门的是两个角，也就说明死者面向的方向与五芒星是相反的，所以凶手画的不是五芒星，而是逆五芒星！”
手指摩挲着鼠标，顾虚将手中烟捻灭，目光紧盯屏幕，问到：“逆五芒星？有什么含义吗？”
慕空此时已完全沉浸在案件推理中，面色严肃，目光深邃，气质骤然间凌厉起来，一敛平时散漫的性格，显得锋芒毕露。
“高中时我有个同桌特别叛逆，喜欢撒旦教，逆五芒星就是撒旦教的标志之一，所以对逆五芒星我也算较为了解，将五芒星倒过来那便是把人的精神指向下，即地狱，就变成了邪恶的恶魔符号。”
“简化一下。”顾虚听的头大，感觉慕空在说天书。
“简而言之就是……凶手想让受害者，下，地，狱！”
慕空目光如炬，注视着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中，冰天雪地，受害者上身赤裸跪伏在教学楼前，地上是用血画出的巨大逆五芒星，背上深刻的逆五芒星似乎在诉说死者背负的罪状。
“那说明凶手是名宗教信仰者？”
慕空缓慢摇头，来之前顾虚已经将目前基本情况告诉他了，凶手用高超的作案手法令受害者凭空消失，并且把作案现场布置的异常诡异，仿佛是在进行什么宗教仪式。
照片上雪白与腥红形成强烈对比，冲击着人的视觉，望着雪地上颜色刺眼的鲜血，慕空隐隐觉得，凶手所想表达的意思恐怕没这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你们警方术语中所说的“布景”。”思忖片刻，慕空头也不回的说
“你是说，凶手故意赋予犯罪现场虚假寓意？”顾虚眉头紧皱。
“对，有时凶手让你看到的，一定是他最想让你看到的。”慕空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老大，检查结果出来了。”正当两人陷入沉默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档案袋。
顾虚抢过档案袋，急忙打开，眼睛扫过其中信息后，眼中透出惊喜，合上档案袋，拍了一下慕空。
“走，我们去案发学校，案件出现重大突破口了！陈景，你收拾一下也跟着去。”
三人匆匆出了警局，在车上，顾虚向慕空说明了档案袋中所包含的关键线索：“侦查案发现场时，我们在死者身上提取到一些长发，这长发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从中提取的da信息显示这头发是属于一名叫赵沫的女人。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查这个赵沫！”
慕空摩挲着下巴，脑海中浮现现场照片中的场景，心中总有些不安，窗外又在下雪，风从车窗渗透进来，寒冷涌进车内，在那个雪夜，林宇到底遭遇了什么？赵沫，究竟是人？还是摄人魂魄的鬼魅。
学校今天已经恢复上课，为了不引起太大轰动，三人都身着便装，开的也只是私家车，向门卫展示随身携带的警官证后，顾虚示意他不要声张。
此时学生正在上课，三人来到校长办公室，敲门却发现里面没反应，于是便去教师办公室找云雪了解情况，来到办公室门前，陈景上前轻轻敲门，不久门内便传出云雪的声音。
“请进……”
还好，三人松了口气，运气不错，幸好云雪这节没课，推门而入，屋内办公桌放置规整，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办公室内的老师并不多，除云雪外，还有两名男老师和一名女老师。
“云老师你好。”顾虚向云雪点头示意。
“你好，顾警官，有什么事咱们去会议室说吧。”云雪停下手头工作，冲三人礼貌微笑。
“没事，我们过来就是想向您问个人，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叫赵沫的女人？”
顾虚话音刚落，云雪笑容便僵住了，慕空敏锐的发现，顾虚声音并不大，可赵沫这两个字一出口，办公室内所有人脸色都变得不太自然，但同时又想极力伪装成正常，似乎这名字中包含着什么隐情。
顾虚看到云雪的反应就明白赵沫一定和这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问她干嘛？她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云雪用力握着衣角，力道之大甚至令指节都有些发白，目光躲闪，笑容中透着勉强。
慕空和顾虚对视一眼，这事有古怪，慕空有意无意的瞟向其他人，发现大家都盯着这里，并且神情紧张，尤其是其中那个女老师，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证据显示赵沫很可能是作案嫌疑人，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她的da。”说话间，顾虚隐晦的给慕空使了个眼色。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赵沫，或者和赵沫关系极好的人，所以在问清楚赵沫在哪之前，慕空需要监视其他老师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听到这里，云雪脸色瞬间苍白下来，浑身颤抖，眼神转变为惊恐，扶着桌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因为坐在面前的是警察，云雪都想马上逃离此地，看到云雪的表现，三人都感到奇怪，至于吗？一个人名能把她吓成这样，然而接下来的话，令他们毛骨悚然。
“怎，怎么可能？你疯了吧，赵沫早在……三年前就，就死了！”云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
三人惊骇莫名，死了？怎么可能？已经死亡三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如果赵沫三年前就已经去世，那这头发又从何而来，此事如此荒谬且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就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他们面前，那名叫陈景的警员，此时已经吓得呆愣在那里，拿笔的手控制不住的哆嗦着。
慕空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惊恐莫名，除云雪外三名老师中唯一的女老师显得更为不堪，面如土色，身体像筛子一样颤抖不已。
莫名诡异的氛围在屋子里弥漫，所有声音在这刻戛然而止，寂静令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窒息之感，死人的头发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身上？莫非那古怪的案发现场真的是在进行某些仪式？
那究竟是这仪式连通了阴阳，还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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