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吃相不怎么样,但就是让人看了胃口大增。在旁伺候的侍女不自觉地吞咽着嘴里的口水,生生地要被傅缨馋哭了。
傅缨是个大方的主,更何况满桌的食材又不用她掏钱,吃到能有五分饱的时候,看到桌面还有许多菜未动上几口,就招呼大家上桌一起吃。
侍女们秉承着主仆有别的原则,艰难地硬挺着。可从无拘无束惯的傅缨怎会在乎这些,一个人吃着饭又有些寂寞,嘴里便卖力地劝说着。此时侍女们眼睛干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菜,加上嘴里不断地分泌,终于忍不住顺了傅缨的意。
“哎~这样才对嘛,大家一起吃多热闹啊!”
傅缨是个不拘节的主,言语还调皮逗笑。而侍女们大多没有什么心眼,都是钱府的家生子,没什么坏心眼,瞧着傅缨与别的贵人大不一样,唠上几句倒也相处的愉快。加上傅缨俊美的外貌在下人面前得到了不少好感。
吃得高兴,傅缨更是要了几坛酒与这些年纪不大的侍女们对饮起来。这些家生子基本上没有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心性单纯得很,怎是傅缨这个老油条的对手。逗趣地劝上几句,自己就开心地一杯杯喝下,整个场景倒也其乐融融的。
不到一个时辰,几坛上好的竹叶青下肚。四个侍女们喝得迷迷糊糊地,站都站不稳,有的就直接爬在桌底大睡不起。
傅缨在边疆练得还算有点酒量,虽已经有点上头,但还是能保持理智叫人把她们送回去。自己则弯下腰从桌底拿出事先藏好的黄皮油纸,跌跌撞撞地踩着木屐往外走。
雨后的青石路变得湿滑,喝得迷迷糊糊的傅缨一路上跌了好几个大跟头,终于凭着直觉“砰砰”地敲响钱进来的房门。
屋内的钱进来为了“平心静气”正在一笔一划地抄写着佛经。初见成效时,就被这敲门声扰乱。
想都不用想,在这里没有人敢这样冒失,除了自己的这个徒弟。原本打算装作不在,可这敲门声一直响着,门外的人丝毫没有离去的意味。
实在忍无可忍,忽地一下子从里把门打开:“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敲门干嘛!”
傅缨刚要回话,可一个响嗝先出来,还伴着浓浓地酒香。
“你这大晚上喝这么酒干嘛!”虽嘴上嫌弃着,可看着傅缨冲着他傻笑,也硬不下心肠,拉着胳膊拽了进来。
“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是上树了还是爬山了好好的衣裙搞得一身的泥土!”鲜红的衣服已经沾染了大片。
而一反常态的傅缨一直傻傻地盯着钱进来傻笑,待钱进来消气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给你!”
钱进来一脸迷茫:“什么东西?”一层层打开后,泪水湿润了眼眶,一块肥瘦相间的肘子被当做珍宝一样被送回来,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可见傅缨是多么有心地送过来。
当初二人还在县城里生活的时候,还是钱宝宝的傅缨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当时非常柔弱。心疼徒儿的钱进来为了给傅缨补身体,十来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省下钱来给傅缨买个个肘子。
好久没吃到荤腥的傅缨当然吃得高兴,而钱进来则一声不响地蹲在炉灶前啃着剃下来的骨头。而这一幕正好被送碗的傅缨看到,那瞬间觉得能被钱进来捡到也是一种福分
现在坐拥财库的钱进来看着手里的肘子,鼻子酸得难受:“这个混蛋”
傅缨看着钱进来迟迟不吃,督促着:“快吃呀,放心谁跟你抢,我打他!”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豆大的泪珠终于禁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混着泪水的咸腥大口地往嘴里送。半盏茶的功夫,傅缨看到已经吃完的肘子,嘴开心地都要咧到后脑勺,加上酒劲上头,一个不稳正正好好地扑在钱进来的怀中。
钱进来一只手抱着傅缨,另外一只手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抬起傅缨双脚给抱在了床上。
在柔和的烛火映照下,看着面前熟睡的面容,终于忍不住贴上那粉嫩的唇瓣。
双唇轻轻触碰,心翼翼地描绘着每一条唇纹,来来回回乐此不疲,也令他心中的焦躁弱下几分。
良久,终于离开令他深陷的领域,轻抵傅缨白皙的额头,轻叹道:“坏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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