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此时天边景象,烟雨绵绵。比起昨日那般斜阳选射,今日的天气便是叫人郁气不顺。
时节八月,晨夜清凉中段浮躁。时辰过了清早便往着上游移走,气温随之逐渐升高,配上彼时烟升细雨,天阴无风云。使得人感闷气,燥热,汗粘粘。
于京都都城之内,地宅土阔的繁羽王府之中。有后方斜山一角,山脚朝下坐落一黄瓦柴屋。柴屋外处坐立于土木桩上足有五人,五人之中从左往右,依次坐开的分别是清明,金珏,孙悟空,以及璎珞阿娅!
这五人的面上,愁云布脸。咸味珠汗挂鼻尖儿!
事因今早,破天荒地起了个清早。五人于乌棚下方,抡着刀斧捆绳大干了一场。从鸡鸣叫晨始起,再到草食晨饭之后。将乌棚下的柴量通通一次砍尽,最终结果弄得一身汗稠粘身,气喘不顺。
只是今日为何要起大早,此事完全在责那金珏身上。
众人不知那厮,夜半深眠竟还道梦痴语。如若光是梦话连篇也罢!偏偏还是那嘴说身动的主,口梦道他七哥不义,说是白日间将他打飞升天的仇恨气深未消。闭目口说之中,撂起手腕紧勒在了横躺于其身侧旁的清明的细脖子上,不巧又是力大气儿大,险些勒的清明魂飞升天。
待是动静略大,搅弄得旁人辗转皆醒。
将那二人弄开以后,金珏方才初醒。初醒之中睡眼蓬松,还未有所反应便被清明一脚靴子平踩在了脸上。他既刚是初醒根本不知是何缘故,于是足足愣了有些时候。摸着自己被踹过的俊脸,不知是何缘故忽的幻成了原型。踢踏着四足铁蹄,嗷嗷叫的奔上了屋外的山林子里。
其余几人见他撒腿跑的又快又狠,心知认为附气离家的老毛病又是犯了。于是个个起身拿着捆绳跟后跑上了山顶,好在那厮原身肥肥大大。于林子里间撒丫子跑窜,蹄重踩地震震响,惊的山雀野兔纷纷离了老窝朝着山下奔疾而去。
其余人跟着那声声响动也较容易寻他!
最终还是让孙悟空的软骨鞭给缠住了后蹄,一个拖拽给绊倒在地的。随后众人将捆绳拴在了那厮的脖子上,一路朝着山下拖去。路程之中清明声声道歉,道他人不该与他计较。今日踢他金面乃是他的不对!
拖回了家里以后,阿娅不知从何处又是拿出了一袋盐巴,混着白水一起笑纳给了金珏。
待他幻回人形过后,捧着盐巴水喝灌了好几口,红着面颊指着自己的脸对着众人教说道。他这金脸当真是踢不得!真真踢不得!只因说是人脚行踏万里路,行路有脏秽,而人用脚来沾灼立走。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人身最低端不干净的东西,既是不干净怎能拿来踩踏生金生银的财主?倘若真要是踩踏过后,这通钱财主自身生殖财力受损。那么供奉财主的屋主便会跟之受损!
想来这身柴房乃属王府里的,里间金珏算是住几日。王府之中当家正主自是京都王爷繁重,虽说每日跟于璎珞等人身后吃喝。但要是说实在些的,论吃的喝的一样皆是繁重府上的。谁家宅邸,谁为奉主。
而前些日子,王府上又有过风声,说是王爷府上有过不少人频繁送礼上门。当时家门的看守私下与人谈说起过,朝堂上的达官贵人皆是爱着巴结王爷。名饰名画,样样趁的上手的全数往着府里相送。打着探望的嗜头猛着往里钻,而王府里人多,自然是嘴杂。都道是王爷往年请回家府里的通宅神玉像起了大作用了,府底里现在是四处进宝,蒸蒸日上!虽然王府从不缺衣缺宝,但终究是不会有人嫌多。
此风声在早些日子前,便刮进了金珏的耳朵里,当时他还处在宝库里啃添金银的阶段。是于夜里间听从暗格门外的两个寻夜人那听到的!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自将功劳揽于自己身下。想想看这天底下旺通宅邸,招财进宝的神物除去天上的天官财神,可不就是属他一人?
那财神爷于九重天顶之上呢!而他就住于人家宅邸。想想功劳归谁自想而知!
而现下言归正传,他这金贵的脸被清明给一脚踩踏了上去。面门福贵,却遭了浊气晕染,自身神力定当骤降。骤降之中显其势弱,力术降低显现出了原形。
所以才会化现原身,心遭怒创,往着山上疾驰。
“事过几日,王府定有失财之象!”
金珏对着一众说完,便将壶中剩余的白盐水给一口吞并。
事经如此,待是金珏交代完毕,夜已近天明。
众人上山逮捉金珏闹腾了一晚,几经跑窜下来,皆已成是神智清醒。再也了无睡意!于是乎!便有了事后的这翻景象。
几人为何是要勤奋砍柴?只因昨天傍晚时分璎珞等人前去后院取饭之时,曾经嘱咐过清明几人去别院寻他玩耍的那个家丁,风风火火的跑至了柴房处,对着独剩在屋内啃着笋尖儿的金珏招呼了一声。说是明儿日府上管事的公子们会在东厢房的院子里弄办个瓜宴,到时家丁婢女全数皆为到齐。
众人知晓后,为了能早些赶上那难得的一场瓜宴,便在这日的了无睡意之中,索性将活事一次干清。
有甜瓜可尝,想来也本是一件美事。
只是,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了。等到天刚微微朦亮,便是开起了细雨蒙蒙。不过也只是毛毛雨而已,该是不影响宴席。
可就在几人活事干清了后,便从驾着骡子拉着板车前来拉收柴火的窦否那得知。瓜宴已然取消!
众人见之那窦否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在乌阴沉闷的天空下显得有些狰狞。嘴上自顾自说,道是瓜宴吃不上嘴都且怪那夜里间的偷宝贼。窃了府上宝库里的半座银山,王府四下大乱。弄的本是还在分瓜摆宴的公子们也全都作罢查案去了,可怜众所周盼的瓜宴也就跟着这么到此为止。
而那窦否一边自说,且又一边怪异的翘着张冲天嘴。不时的咯咯窃笑几声,目光斜视几人,眼贼眉瞅着分外不怀好意。当时吓的金珏清明二人同时躲身在了璎珞等人的身后,尤其是那反应过激的金珏,正眼也是不敢瞧上一眼自己的七哥。他自知七哥的品性,现下如此面貌乃是生着大气,该是那吃不上的瓜宴原因所致。想这东西吃不上嘴的饕餮,还是少惹的为好。
待窦否驾着板车走后,还对众放下句道路上的黑话。说是此地他来久时,于此心分寸。往日的旧仇他日再做清算!
目送了来人的离去,五人便是挨个横坐在了遍地的土木桩上。额首面临毛雨,在没有丝毫微风的迎吹下,显得无有任何清凉可言。
对于吃不成瓜宴的问题,几人直接联想到了昨日夜里遇上的窃贼。心想偷了半座银山?这是何等的本事?昨夜与之碰面,不过是寻见一系于腰间上的佩挂而已。除非是那人还有别的同僚。
想来也是如那窦否所说,如若不是府上宝库里丢了半座银山的话,瓜宴便是今日众所乐道的事情。只叹时运不好,偏偏遇上这等不舒心的事。
可这一说到时运不好,那原先并排挨坐的几人瞬间将目光放在了此时正一脸苦哀哀的金珏身上。
各自揣着心思,想着那清明的一脚当真是不该踩在这货的面上?这报应来得未免也是太快了些。最起码等过了那瓜宴再来也不迟!
“哎!”
此时,清明用着手肘捅了捅金珏几下。趁着他扭头回看向这边之际,便又开口问声道。
“你那七哥先前不是来搬弄柴火来着?你怎不上去与他说说话?
”
只见清明问的八卦一脸,金珏听之憨笑兼苦笑并作的摇了摇头。涩涩的道了两声不敢!不敢!
说是不敢,也不为奇怪!论谁有个这样的哥哥,百年未见,又有个食吃同胞手足的名头。再是至亲,与之交道相见,害怕才是最为正常现象。
而金珏自认为要与自家七哥相认,不必操之过急!凡事慢来!慢来!待他习惯了七哥的那张脸再是相认也是
不迟!
清明听闻,倒也是赞同的把头给点了一点。他心中自是明了金珏对于窦否的那种畏惧,几日之前自己还险些成了那厮的盘中之餐。若不是千机那日寻此报仇,自己可就真的阿弥陀佛了!
而对于那窦否的初始映象,唯独一字,那便是丑!
除了丑还是丑!
可怎奈这丑貌人竟还是个有能耐的邪气儿主,清明于己心中自想,日后若是单身遇得,能离其多远,便离其多远。
实在不济用金钵收了也罢!
此时,时间飞逝,五人坐于土木桩上足足废了一整上午光阴。眼看毛毛细雨逐渐涨势,由渐大。噼里啪啦的如豆珠一般拼命的砸向地面上,随之,五人挪身跑回了柴房内。
几人将位置换成了木板床上,脱了脚靴跪坐于上,纷纷失神的望向屋外那突如其来的大雨。脑子里念着的却是今早那与之擦肩而过的瓜宴!
直到人群之中,忽的响起了一声肚子的咕咕叫声。跟着几双目光齐对在了红了张面容的金珏身上,见他笑的腼腆!众人才发觉此时已然到了午时饭点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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