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不心听人墙角的时候还被人给当场抓住了。
宁南摸了摸鼻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语已经木着脸拿起走廊外的扫帚，然后转身进屋开始打扫地上的一片狼藉。
宁南顿了下，跟了进去。
屋内是单人宿舍，没什么其余的摆设，只有床、书桌和衣橱。此时书桌上的杯子、书全部凌乱的洒在地上，无声的宣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场争吵。
程语蹲下身子去捡书，宁南连忙帮忙。
捡完书后，宁南还想捡杯子的碎片，却被程语提着衣领给提到一边。
“手会坏的。”和往常一样的声调，可是宁南却听出不一样的情绪。
压抑的、愤怒的、却又平静如一潭死水的。
在程语用扫帚扫杯子碎片的时候，宁南乖乖的站在一边，目光一个不心就落到了桌子上的那叠资料上。
还没看两眼，资料已经被程语拿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
宁南抬头看了程语一眼，少年眼角有些猩红，下颚崩的紧紧的，偏又故作无事的样子。
许是察觉到宁南的目光，程语看了过来。
宁南连忙将书包里的短袖拿出来：“我是来还衣服的。”
程语接过衣服，随手扔在了床上。
“那……程语哥哥，我先走了。”实在没有理由赖在这里，宁南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程语的好，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半空中忽然飘来一声沉闷的话语：
“我上次说错了，他们没想来接我回去，而是要把我送走，送到远远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宁南的脚步就这么移不开了。
她转过身，看见程语坐在床上，将床头放的那个玻璃罐拿过来，里面装的是宁南上次给他的糖果。
他就这么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宁南看的难过极了。
“程语哥哥。”她走到他面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像安慰沈黎那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程语顿了下，忽然抬起手将宁南的眼睛给捂住，同时，宁南感觉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肩膀那边，有水渍晕荡开去。
宁南没有动，只是乖顺的站着，任由程语蒙着她的眼睛。
像他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允许别人看见他哭的吧。
等程语收拾好心情，天边太阳也快落山了。
“我送你回家。”程语站了起来。
宁南揉了揉快麻掉的肩膀，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乡野的路上，很静谧，只能听见蝉鸣蛙叫。
“那个，程语哥哥……”宁南想说些什么以至于不那么尴尬，但是发现开口后，反而变得更加尴尬了。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呀！
“这样也挺好，没有父母管，还有花不完的零花钱，国外还没去过，应该很有意思吧。”听程语的口气，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宁南却听着有些难过，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角：
“如果你不想去国外，就不要去，只要不承认你是她孩子不就可以了。”
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这么的年纪一个人孤身去国外生活，该有多么孤独和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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